七月初六一早,蘇雪到了店鋪里,她打開門窗,好讓屋子多透透氣。冬兒和德平去打掃後院,整理屋子,準備明日招待客人。
潘夫人從潘家的其他生意里,分別調動了五個伶俐的人過來,還言明蘇雪如果需要,盡可以長期留下這些人手。畢竟要讓一家店鋪迅速上軌道,有經驗的店員是不可或缺的。
至於店管事,她想讓嚴清遠先接着,就婉拒了潘夫人提供的人選。
過沒多久,嚴清遠和這五個人都過來了,蘇雪讓冬兒跟在身邊,將他們召到內堂,展開傘鋪的第一次員工會議。
蘇雪知道了他們的姓名,也觀察了每個人的個性和談吐。她先安排下大概的工作,以後可以看情形再調配,最後向他們做了次精神講話。
「你們從此就是蘇家傘鋪的人,只要好好做事,我絕對不會虧待。每個月的工錢就比照在潘家的標準再多五兩。店裏生意好的話,還能有一些額外的花紅。」
眾人齊聲道謝,蘇雪又說:「不過呢,有賞就有罰。要是偷懶或做了什麼對不起店裏的事,我絕不輕饒,明白了嗎?」
包括嚴清遠在內的六個人,紛紛點頭答應,蘇雪想到李夫人的情況,覺得還是要建立起店東的威嚴和規矩,才不會淪落到人盡可欺的地步。
這幾天,店鋪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前面是銷售用的店面,招待貴客的內堂,還有幾間小房。後院除了正房的廳室,東廂房間有兩間本來就是倉庫,另幾間她準備用來在這裏制傘。西廂房就先給嚴清遠和嚴大娘當住所。
至於多出來的那個小院,她自己保留了起來,做為在店裏可以休息的地點,將來再看看有什麼需要,或是留給冬兒。潘夫人的帳房明兒會過來,自己這邊蘇雪打算先讓冬兒試試。
蘇雪在店鋪里,移動着架子上的傘。好讓色彩搭配得更合適,不過她總感覺到,街上有人向這屋子裏探頭探腦地張望。開始她還不以為意,可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她撩開珠子和絹花串成的門帘,向外看,果然看到有幾個行動頗為怪異的人,看到她都有意地躲了起來,或是立刻將目光轉向別處。
這讓蘇雪警覺起來,這兩天的宣傳。應該引起了許多人注意,自然也包括一些並不希望她生意做好的人。
她回到內堂想琢磨一下,剛好齊景軒過來了,只是似乎和平常的模樣不同,感覺無精打采而且有些沮喪。
蘇雪關心地問:「齊公子,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什麼,在下只是過來向您請安,未來的信遠侯夫人。」
這話說得!果然小藍那猴子還是通風報信了。
「齊公子……」蘇雪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喔,坐。」齊景軒魂不守舍,隨口答了句。
蘇雪見他說話時也是副死樣子,越看就越來氣,伸掌用力在身旁的小几上拍了一下。
「碰!」齊景軒原本正懶洋洋地坐下,被這一拍整個人嚇得都精神起來,他驚愕地看着蘇雪:「怎…怎麼了?」
「沒什麼,拍了只懶洋洋的蟲子。」她撇了撇嘴。
這時冬兒把茶端上來,蘇雪重新招呼他:「齊公子,喝茶吧。」
見齊景軒正襟而坐。她才說:「齊公子,我不知道小藍說了什麼,也不清楚信遠侯做了什麼。我只想告訴你。自己的姻緣,我希望能夠由自己決定,不願意受到任何人的強迫。」
一番話說得齊景軒死灰復燃,但很快他又換上吃醋的表情,酸溜溜地說:「蘇小姐,那個雲非凡是?」
「我跟你是什麼關係,跟他就是什麼關係了。」
齊景軒啞口無言,最後用力搖了搖頭,開始把注意力轉回正事上。他四下看了眼:「蘇小姐,其實我有件要緊事和你說。」
見他一臉緊張,她的心也提起來:「齊公子,出什麼事了麼?」
「周、晏、胡三家的傘鋪,從昨天開始搞活動,特惠十日,好像是所有的傘都降價三成!」
蘇雪心想這三家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是要聯合起來,打壓她這個新入行的麼!如果他們連搞十天或是更多天,她要怎麼應付!畢竟她的存貨不多,拋售競爭絕對吃不消,何況目前許多人對她也只是觀望,還是會傾向於那三家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