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兒正和知春說話,外面一陣腳步聲,小丫頭趕着說少爺好,是啟軒來了。
帘子一挑,啟軒披着外衣走進來,「好冷!」
他頭腳進屋,桐兒後腳跟進來,懷裏抱着暖爐,「我的爺,衣服不穿,手爐也不拿,要是得了風寒可怎麼着?」說罷把手爐塞進啟軒懷裏,自己冷得直抱肩
漣兒穿着白色的襯裙,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花紋,頭髮放下來,順直的披在身後,竟比白日更多了幾分空靈之美。啟軒不覺看呆了,站在屋子中央愣愣的。
「桐兒姐姐過來喝杯熱茶。」知春見狀笑着招呼桐兒,也不理會啟軒。
漣兒抬起頭,看到啟軒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晃得啟軒眼睛醉了,心也醉了。
「慌裏慌張跑到這來就是為了發呆?」
聽到這話,他怔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着腦袋說道:「白日裏見了表妹,回去想了半日方得了一首詩。可惜,見到表妹粉黛未施的樣子,又覺得寫得不貼切了。」說罷拿出一張紙就要撕掉。
「我瞧瞧。」漣兒一把搶過去輕聲讀起來,「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讀罷不禁暗自搖頭,這哪裏是自己寫得詩,分明是幾首詩的拼接。難為他用了半日想出這首「著作」!看着他滿臉期待忐忑,又不好明說,只好在心中暗嘆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內里倒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
「撲哧!」一旁的知春喝下一口茶全部噴出來,「表少爺,您這一首詩里倒是藏着好幾位美人呢。」
啟軒聽了頓覺臉皮發熱,神情訕訕的,伸手扯回紙打開燈罩燒掉,「我都說沒寫好,到底讓你們笑話了。」
「奴婢怎麼敢笑話表少爺?」知春忙站起來,「詩寫成什麼樣不重要,難為表少爺為了給我們姑娘寫詩費神了半日。除了過世的老爺、太太,現今的姨太太,就數表少爺對姑娘上心,奴婢感激還來不及呢。」
啟軒聽了這才笑起來,「你這個丫頭倒是懂事,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福之人得了去。」
「奴婢好心幫表少爺說話,沒想到竟被取笑,奴婢裝啞巴就是了。」知春臉一紅,扭頭和桐兒說話。
啟軒這是在用言語試探漣兒,向來貼身丫頭都去陪房,到頭來十個有八個做了通房丫頭。此話一出倒看看漣兒能說出什麼來?雖說這龐啟軒在讀書上沒什麼大成就,情商倒是不低。
「誰要是想娶我的知春只有一個條件!」漣兒淡淡的說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否則免談!」
屋子裏的人頓時都愣了一下,啟軒聞言更是心裏火燒火燎的。這不是只當正室,還不允許取妾的意思嗎?丫頭如此,小姐更甚啊!頭年他就把桐兒收在了房裏,龐府上下都知道,只是沒有通明路而已。如今聽漣兒如此說,怎麼能不焦急?
一旁的桐兒更是忐忑不安,看自家少爺的模樣是被表姑娘迷住了,可是聽這話里話外表姑娘是容不下姨娘的。真要是讓她做了龐家大奶奶,豈不是連自己出氣的地方都沒有了?想起來不免脊背發涼,臉色都慌張起來。
漣兒心中暗自冷笑,啟軒和桐兒的反應一點不漏的被她看在眼裏,她端起茶杯玩味的喝了一口。
桐兒眼珠一轉,笑着說道:「俗話說得好,『家有二斗閒米就要娶個姨娘』。小門小戶就不用提了,連飯都吃不飽,大戶人家都是三妻四妾。表姑娘說什麼三千一瓢的,奴婢看是捨不得知春妹妹嫁人,要留在身邊一輩子呢。」
「不要再拿我說笑,我是要一輩子侍候姑娘的!」知春這話倒是真心。
漣兒聽了竟板着臉着說:「天底下的男人要是都想納妾,不嫁也罷!」
啟軒聞言嘴角抖動了兩下,盯着漣兒的臉,覺得她很認真。
「什麼嫁人不嫁人的,小孩子說話也不知道羞!」話音未落,玉珠從外面走進來。
她看着啟軒和漣兒,笑着說道:「你們表兄妹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少爺也不知道萬事讓着表姑娘,等會兒太太回來還不罵你!」
這玉
028愚公子巧言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