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范兩家退婚的消息立即傳遍了京都,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各路媒婆更是全都出動,想要給范家少爺介紹姑娘。
「母親,您怎麼能瞞着兒子做這種事情呢?」范謙政一回京都便得了消息,回府直接去了郁氏的住處。
「沒有瞞着你,想等你回來就告訴你。既然你知道退婚,也該知道咱們被生生訛去一間店鋪的事吧。那可是能生銀子的地方,我兒也不必感到愧疚。你是重情重義信守承諾,可是人家只把婚事當買賣。母親這有一些姑娘的畫像,八字都是極佳,你快過來挑挑。」
范謙政聽了嘆口氣,跺着腳說道:「母親陷兒於不義!」說罷轉身離去,回到竹軒讓白菊等人收拾行李,帶上小廝往田莊上去住了。
郁氏只當他懶得聽那些傳聞去躲清淨,由着他去幾日慢慢就好了。細細留心看媒婆送過來的畫像,太漂亮的不行,五官不端正的不妥,吊眼梢子的過於刁蠻,嘴唇薄的刻薄,太瘦的身子孱弱,太豐盈的看着不優美。看了半晌就沒一個讓她滿意的,這功夫自個兒的外甥女來了。
郁芬芳穿着月白色的長裙,上面繡着墨菊,頭上一柄菊花簪,柳葉彎眉杏仁眼,耳垂小巧厚實應該是福厚之人。可惜她母親也就是郁氏的妹妹,在家裏就是庶出,嫁了人還是妾室,這種身份是沒法做范家大少奶奶的!
郁氏想着找個大方體面的兒媳婦,再讓外甥女做妾室,這就兩全齊美了。正因為心裏存了這樣的想法,時常派人接芬芳來府中小住,希望她和謙政能處出感情。
可那郁芬芳生性膽小懦弱,見了表哥說一句話就臉紅,她那表哥又忙,每次來范府小住能說上十句話就算多得了。
「芳兒,快過來坐。」郁氏拉住她的手,看到她的眼睛瞥了一眼旁邊的畫像,笑着說道,「政兒的婚事可算是退了,這不,媒婆們都上門了。」
「哦。」芬芳眼神一暗。
「我們范家別說是選兒媳婦,就是妾室都要千挑萬選,一般人家的姑娘連邊兒都摸不着。」說着瞟了她一眼,「俗話說的好『娶妻娶賢,娶妾娶嬌。』這正室要管理上上下下一大家子,自然要莊重威嚴,規矩禮數半點不能差。男人都喜歡溫柔會撒嬌的女子,自然是寵愛妾室多一點。如果婆婆喜歡,再生個一男半女,就連正室也不敢如何。」
「嗯。」芬芳聽得臉紅,眼前竟浮現出表哥的臉。她從小到大沒見過別的外男,母親也流露出過想讓她嫁進范家的意思。以她庶出的身份只能嫁進小門小戶做正室,還不如在范家做妾。表哥為人正直有才華,姨媽疼愛有加只是不知道他對自己有否有好感。
忽聞郁氏召喚,猛地怔過來,不覺更加臉紅。
「我叫了你兩聲都不見答應,想什麼呢?」郁氏笑着問道。
「呃?沒什麼。」
郁氏見了搖搖頭,「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善言談,有些話憋在心裏不說,旁人就不會知道。算了,這是性格使然教也教不會。你表哥去田莊上住,大衣和厚被子都沒帶,我想親自送過去可巧明天有事。吩咐底下人去我又不放心,你就代姨媽走一趟吧。」說罷命人收拾東西,準備馬車。
芬芳帶着貼身丫頭桔兒坐上馬車去了。
「桔兒,你看我這樣打扮還看得過眼嗎?」她整整衣領輕聲問着。
丫頭見了笑着回道:「姑娘又美又香,這上好的胭脂就是不一樣,擦上又薄又均勻,還有一股子散不去的幽香。甭說是男人,就是奴婢聞了也心猿意馬。表少爺一準喜歡!」
「呸!胡說什麼呢?」芬芳臉紅心熱,「姨媽派我去給表哥送東西,讓你說得好像是去勾……」
桔兒擠眉弄眼的回道:「姑娘,這車裏只有咱們主僕二人,說話小聲些就不會有別人聽到,怕什麼?不過是送東西,誰去還不一樣!姨太太這分明是另有意圖,想必姑娘已經猜着了。表少爺一表人才,如今退了婚媒婆蜂擁而至,想必娶妻也不遠了。姑娘要趁着正室沒進門,先虜獲表少爺的心,到時候在范家才有立足之地啊。」
「我一個姑娘家在姨媽家立什麼足?再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芬芳心中一陣狂跳,強作鎮定地罵道。
桔兒見了一吐舌頭,「姑娘總是口是心非,奴婢不多嘴便是了。只是這次機會難得,姑娘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