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樣看來,情況倒是有些複雜了。」歐陽楓微微蹙眉,自言自語似的道,「很顯然,他肯定沒有告訴你,那藥丸中到底是哪種劇毒吧。」
「隻字未提。」雪瑟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知道,世上的致命劇毒成千上萬,倘若不知道那毒究竟為何,也自然不可能找到對應的解藥了。」
「…確實…是有些難辦。」歐陽楓緊鎖着眉,緩緩嘆了口氣,悄然將手中的一卷書籍收入囊中之後,也默默背過身來,道別似的道,「看樣子,我們的計劃也得先擱置一段時間了。待我有了些進展之後,再與你交流。」
「不能再耽擱了。」出乎其意料,雪瑟卻是重重地嘆息一聲,澄澈的眼眸中,滿是決絕之色,「徐兆麟幾天前就已經告訴我,目前我們的輿論製造已經有了聲勢,三天之後,他們就讓我羅列他們早已準備好的七大罪名,將唐門告上史萊克城的最高法庭。」
「什麼?」歐陽楓本欲離開的腳步驟然停滯,金色的眼眸之中,滿是複雜的神情,「僅僅三天時間,縱使我將手頭上的計劃全部擱置一邊,發動整個戰神殿的人來尋找,找到那萬能解藥的概率也是幾近渺茫。」
「不,我叫住歐陽先生,並不是說這些的。」雪瑟淡淡地嘆息一聲,旋即,原本空洞的目光便是頃刻之間,變得堅毅起來,「自古以來,我們雪姓一族,便乃天斗帝國的帝皇。期間儘管歷經許多變故,但絕大部分時期,天斗也都依舊是我們雪姓掌權。後來天斗分裂為天魂和靈斗,我們雪姓一族也是穩穩地坐着靈斗的皇位。直至靈斗為日月覆滅,我們才徹底與皇權告別,從此,歷代擔任靈斗城城主之位,直延續至今。」
「實際上,這八年半來,我自己幾乎是每晚都輾轉難眠,如臥針尖。每時每刻,都遭受着良心的譴責。縱使是疲憊至極,悄然入睡,也總是經受噩夢的襲擾。這樣的日子,讓我寢食難安。」雪瑟敘述道,「然而,我卻真的是不得不如此做。我父母早已相繼去世,並無兄弟姐妹、遠近旁親,唯有兩名女兒與己相伴。一旦我們毒發身亡,雪家就將是徹底斷了香火。」
歐陽楓緩緩抬起頭,注視着這個飽經滄桑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的面龐,也確實與八年半前判若兩人。再無昔日的英俊倜儻、神采奕然,昭示着衰老的皺紋,無情地佔據了臉頰上的位置。原本鋥光發亮的烏髮,此刻竟已微微泛起了白絲。如果先前,他還多少對雪瑟當初斬釘截鐵地指控唐門乃幕後元兇心懷憤懣的話,那麼當今,聽畢雪瑟的敘述後,他也徹底釋然了。
「不過,歐陽先生,當今,我也已經是徹底想通了。」雪瑟的眸光之中,驀然湧現出決絕的神色來,他先前舒展的拳頭,不知何時也已是完全攥緊,一字一句地道: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不知不覺間,已是快九年了,而今,我也已經是徹底想通了,自己這接近九年的時間裏,瞻前顧後的,無非也就是雪姓一家的香火,然而,卻是讓原本一心向善的唐門,蒙受了多少無故之冤,並且,還讓那害死雲兒的真正元兇,一直逍遙法外!如今,這罪魁禍首竟還不滿足,得寸進尺地要倒打一耙,將矛頭直指向唐門了!倘若我還繼續助紂為虐,讓唐門繼續蒙受這不白之冤,甚至因此而影響整個大陸的局勢構架,為天斗帝國侵略他國無形之中創造了優勢條件的話,如此苟活,又有何意義,只怕連雲兒的在天之靈,都是無顏以面!」
「這世間,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依舊活着。我雪瑟已是明白了:與其在這世上苟延殘喘,飽受良心折磨,倒不如拖着這副衰老的身軀,在死前,為大陸,做上一點有益人民的事!」愈到最後,雪瑟的言辭便是愈加慷慨激昂,到最後,幾乎是已經歇斯底里,「歐陽先生,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現在就向天斗帝國提起訴訟,向大陸全體人民揭露他們的醜惡嘴臉!」
「雪城主,請你先冷靜一下。」歐陽楓有些無奈地擺擺手,儘量以平和的聲音說道,「首先,我對雪城主這種大義凜然的精神品質表示欽佩與景仰,雲兒看人,果然是不錯。我相信,你的兩位女兒也一定會為擁有這樣的父親而感到驕傲的,仁義至此,死而無憾。」
「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雪城主,倘若這訴訟是你先提起,那麼在天斗帝國接到訟狀的瞬間,原
第二十四章 《本體之秘》?(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