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鳳梟這一首肯,可把二公主鳳瑤樂壞了。在此之前,她挖空了心思,想要在這次狂歡節的所有節目上都取得第一,眼看這歌舞節目已經勝券在握,又豈能不心花怒放。
她先敬了父王一碗酒,然後用空碗遙遙向西首的楊攀致意,這個草裙舞的辦法,還是楊攀給她想出來的,據說這草裙舞還是從大陸最北面的一岸江流域傳過來的舞蹈呢,端的是出奇制勝!
除了耳聰目明的鐘義之外,廣場東首的鳳瓊等人並未聽見鳳梟的評語,她們都用不屑地目光看着場中台上的群魔亂舞,這比她們的節目差得太遠了!
話說,舞蹈這種東西,最是需要音樂來配合的,若是沒有音樂,至不濟,也得有個鼓點什麼的,哪怕是敲石頭敲酒碗拍桌子也湊合,否則就談不上是舞蹈。
而二公主鳳瑤搞出來的這個草裙舞,完全就是另外一種藝術,這種藝術可以被稱之為寫真、也可以被稱之為人體模特,或者叫做什麼真人騷之類的,總之它算不上是舞蹈。而且這種藝術還需要一個至關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表演者不能要臉。
要臉就玩不了這個。
另外,這種揮臂扭臀劈腿也是需要消耗體力的,所以在草裙舞跳到最後的時刻,舞娘們見了汗了,動作也遲緩了,更有許多人胸前的樹枝和腰間的草繩脫落了,草裙舞又變成了脫衣舞。
如果再這麼跳下去,直接就變成裸奔了。
如此一來,就是鳳梟的十幾名妻妾也都開始撇嘴了,這太陽明晃晃地掛在東方天際,大白天的不帶這樣的好不好?
這也忒不雅觀了,封建社會的牧民部落也是要講一些文明的,這不文明嘛!
雖然鳳梟很想多看幾眼這些掉落了樹枝和草裙的女人,可是這廣場周圍可並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
身為部落首領,文明還是要講的,更要以身作則。所以鳳梟一揮手,道:「差不多了,撤下去吧!」
這邊草裙舞演員下台,那邊鳳瓊就帶着人上了台,鳳瓊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緞子緊身衣,其他舞女都穿着白色的綢子衣褲,人數也是60人,上台後整整齊齊地從鳳瓊的身後站好。
僅憑這些舞女橫豎斜均為一條線的站位,以及着裝的整齊,就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看到這橫平豎直的站位,鳳梟也是精神一振,「嗯?瓊丫頭這是把血本兒都豁出去了啊,這些舞女穿的衣服,怕是把本王這些年賞賜給她的綢子都折騰進去了,不錯,嗯,不錯!」
身邊二公主偷偷撇嘴,心說再不錯也趕不上我的節目。
「咚!」一聲鼓響從東首觀眾席上傳出,輕輕撼動了眾人的心弦。人們循聲望去,發現是東首觀眾席上,那個穿着羊皮襖的少年在敲着一面大鼓。
「咚!」緊接着更大的一聲鼓響傳出,有如天上的雷聲轟鳴,而這響聲竟是來自四面八方。
眾人左右環顧,這才發現在廣場的四面,每隔幾座帳篷,就有一面大鼓,這些大鼓的旁邊都站着一名壯漢,這些壯漢又都看着東首的羊皮襖少年。
少年動,則壯漢動,少年停,則壯漢停。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聲響?」鳳梟掩飾着心中的駭然,強作鎮靜地詢問左右,然而左右兒女和妻妾們只有比他更加驚異,卻是沒人能夠作答。
「咚!咚!咚!咚……」鼓聲漸漸急促,鼓點漸漸細密,逐漸匯聚成連綿不絕的隆隆一片,仿佛有千萬匹馬在草原上奔騰。
人們正在驚疑不定時,忽聞有樂聲響起,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帳篷里,總共加起來上百隻的冬不拉、熱瓦普、馬頭琴、二胡和結他,彈奏的都是一個曲調,各種音色匯聚成一道音樂的河流,在廣場的上空中宣瀉而下。
站在舞台上的鳳瓊面露純潔端莊的笑容,她已經陶醉在了這道音樂的河流之中,鍾大哥告訴過她們,這個叫做前奏!
前奏到了過門兒處,鼓點又從萬馬奔騰改為了清晰的節奏,鳳瓊開始舞動身體,一邊熟練地開口唱道: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隨着鳳瓊的歌聲,60名身着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