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詭異,眼前這片空氣好像立刻凝固,而後當真被他「推」開了,顯出了裏面另外一番風景來。那裏就沒有鱗次櫛比的房屋了,只有淒淒荒草。
這即是烏謬的天賦。神通大多可以劃破虛空,瞬間跨越到固定過座標的位置,然而這樣要花費大量神力。烏謬卻可以通過跳躍空間的方式來趕路,而不費什麼力氣。
他左抓着曹牧肩膀,兩人一起跨進了眼前小小的空間門裏,即從原地消失不見。那一雙藥童子互視一眼,知道自己任務完成,於是奔回明霄山待命去了。
金烏化光而行,飛得雖快,烏謬這直接跨越空間的速度也不慢。中途曹牧皿里的金血變過幾次方向,烏謬就會作出相應調整,他的本事也真是神鬼莫測,兩人冥冥都有感應,和金烏的距離並未被拉遠,反倒像是越來越近。
再有兩次轉向,應該就能趕上了,烏謬面色微松。寧小閒果然比泥鰍還滑,險些又從他手裏溜走。不過還好,這回補救得還算及時。
他兩人對付一頭受了傷的金烏,勝算自然不小。再說他也不信金烏會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而與兩大神境拼命。
神境有多惜命,他自己心裏有數。
皿中金血又慢吞吞飄向了北邊,烏謬抬腿就往北趕。這回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寒天時節連野草都枯敗,天上正飄着鵝毛大雪。
天空陰雲密佈,哪有什麼陽光?
可是皿中的金血依舊指向正北,連動都未動一下。
烏謬沉聲道:「在這裏了。」
恰好天上接打下來幾記霹靂,烏謬微一抬手,長戟就將雷霆吸附過來,縈繞於戟尖,紫白色電光噼啪作響,好不嚇人。緊接着,他舉起長戟,往半空中厚厚的雲團一指。
戟尖上吸聚的雷霆頓時轟將出去,幾道的威力合在一起,直接將雲團給鑿出個破洞。
此洞一開,即有金色陽光從上頭照射下來。
雲層之上,依舊是晴空萬里。
以烏謬兩人眼力,還能望見那一處巨大的天洞中有個小小的、肉眼難見的金點兒,混在金燦燦的陽光中毫不起眼。
「追上了!」曹牧大喜。寧小閒三番四次作弄於他,老先生很不服氣,錯非逮着她,否則胸中意氣難平。
既然望其項背,擅長空間神通的烏謬怎可能追不上它?特木罕長笑一聲,再度劃開虛空,一步邁了進去!
他已經對金烏飛行的速度和路線進行了精密計劃,這一下跨越過後,就應該出現在金烏附近。
果然眼前景致一變,他們第一眼見着的,是金烏黑色的後背,以及伏在背上的寧小閒。
趕上了,並且角度極好!
烏謬不聲不響,就往寧小閒後領揪去,打算將她直掀下來。
不過手才剛要伸出去,底下的雲層中忽然有一道雪亮劍光沖霄而起,直取他咽喉!
這道劍光在艷陽的照耀中如同星火,毫不起眼,並且本身也沒有半點兒殺氣,真要教防不勝防。
烏謬半生戎馬,身經千百次大戰,卻從未遇到這樣不沾染半點煙火氣息的劍意。如此正大光明行偷襲之事,也真是天下奇聞。
曹牧立在他身側,長杖適時往下一擋,杖上的寶石光華大放。
「篤」,這是金木交擊之聲。杖上巨力傳來,曹牧本就不以氣力見長,這時不由得退開兩步,可是那一劍也被他盪了開去,凜冽的劍氣頓時為之一收,又變作了雲淡風清。
偷襲者早就到了收發由心之境,既未竟功,就半點兒神力也不想浪費。
對這天外一劍,烏謬卻毫不理會,一心一意要把寧小閒先抓到手裏,以免夜長夢多。這會兒他已經再度展開領域,將方圓五十里空間全部禁錮。
無論眼前這個寧小閒是不是真的,他都絕不再給她半點機會逃走!
眼看手掌都快捏到她的脖頸了,她的後領上忽然有物一動。
那是一根金項鍊,有嬰兒尾指粗細,奇怪的是烏謬看到它才覺得不妥,先前這妖女脖子上空空如也,忙着逃命時反倒有閒功夫佩項鍊了?
這麼一起疑,伸出去的手頓時慢了半拍。
也多虧他心思敏銳,作戰經驗豐富,因為這動作還未做完,金項鍊突然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