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皇甫銘將下頜抵在她頭頂,低沉而溫柔地哄慰她,「放鬆,我只抱一抱,不做別的。」
他另一隻手抬到她顱後,輕輕按壓穴道,絲絲神力渡過去,舒緩她的神經。
除此以外,他果然什麼也沒做。
她停止了掙扎,又一會兒,僵硬的嬌軀也慢慢放鬆下來。
皇甫銘不須低頭也知她緊閉雙眼,若非呼吸急促,看起來真像睡着。櫻唇失了血色,卻更顯嬌弱。
蠻祖在他神國中連聲催促「加把勁兒,拿下她」,他也心癢得很,想低頭去噙,卻知道現在萬萬做不得這事。
寧小閒在他面前一向堅定抗拒,從未展現這樣的柔軟,脆弱得讓人心疼。
「姐姐不會難過太久,我保證。」他在她耳邊低喃,捉着她的小手,與自己十指相扣。這對他來說,也何嘗不是煎熬?
她眉心動了動,卻沒有掙扎。
她順從了!皇甫銘心底有一股喜悅油然而生,令他呼吸都悄然加重。
她很累了,卻不像平時那般恨他。
這一刻,哪怕是靜靜相偎,他也覺平安喜樂,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滯才好。
唔,這一點對他來說,好像還真不難辦到。
「為什麼?」
她忽然開了口,聲音輕得像耳語,連皇甫銘都差點兒沒聽清:「什麼?」
「你對我有執念,為什麼?」這是寧小閒始終想不通的癥結,「明明你只見過我幾次。」
她和皇甫銘首度相遇於巴蛇森林,後面命運雖有幾次交集,卻都不深刻。她知道皇甫銘很早就對她有好感,可是少年的好感為何會延續至今,變作了這樣瘋狂的、恨不得將她一起融化的愛戀?
從其它任何方面來說,皇甫銘都表現得客觀而理智,思維縝細,佈局精密,否則他如何能在天外世界將聖域經營得興旺發達,成為可與摩詰天、沙度烈比肩的巨頭?
瘋子可達不到這種成就。
即便是長天,也評價過皇甫銘擁有上位者應該具備的一切優良品質。他的成功,並不僅僅是因為神國里有個蠻祖,就像寧小閒一路披荊斬棘,從山野小村的凡人變成了叱咤風雲的玄天娘娘,也不僅僅是因為當初神魔獄裏困着長天。
可是他對待寧小閒的態度,就太奇怪了。寧小閒對他從來無意,兩人其實還相隔了三百多年不曾見面。放在天外世界,那就是一千二百多年的漫長時光!
有誰能單相思一千二百年,卻還保持剛開始時候的熱度?就算世上真有這種人,也不該是皇甫銘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神王對她的愛意已經變作了深沉而畸#~形的執念。
他首先綁架的,就是他自己。
皇甫銘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她的柔荑。
寧小閒微微仰頭,有一點瞭然:「和蠻祖有關?」
她的呼吸輕而細,屬於她獨有的馨香帶着溫度,漫在他脖頸上。
這氣氛太平和、太旖¥~旎,令他不忍拒絕。
他的心也跟着柔軟:「姐姐還記得麼,從蠻王陰無殤的地宮中取走的半顆石心?」
她嗯了一聲:「被你趁虛而入,又奪去了。」
他不由得輕笑出聲。當時的情境與現在確實好像,她同樣落在他手裏,沒有了反抗之力。歷史又重演,只不過這回他是強橫一時的神王,再不是當年那個年幼力弱的富家少爺了。
他已擁有足夠的力量,奪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心愛之人。
「蠻祖就藏在石心當中。」
寧小閒聞言抬首,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之情。皇甫銘望着她睜圓了的杏眼,苦笑道:「那其實就是蠻祖的心臟。昔年他自行剜取出來,一分為二,一半藏着神念,一半藏着修行心得。兩塊石心若不合璧,其中屬於蠻祖的意識就不會被喚醒。」
「過去無數年裏,石心因為蘊含豐富知識而變作蠻族王室的傳家寶,嵌在王冠當中世代相傳。王族子弟得蠻王恩典,以石心為其智慧啟蒙,在修行時有事半功倍之效,然而誰也不曉得它最初的來歷。後來它在上古之戰前被埋進了陰無殤的地宮裏陪葬。我趕着要去取出,卻發現姐姐你已經捷足先登了。」
寧小閒聽得眼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