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哎喲兩聲,噔噔噔跑去了廚房。
寧小閒瞄了長天一眼:「那是一頭尾貂?」尾貂雖然和白貂長得很像,卻是南贍部洲特產,非本土生物。因它有辟邪之效,所以寧小閒並不反對長天送這東西給林瑞。只是神魔獄在她手中,長天莫非是早就從南贍部洲逮了一頭來,揣在巴蛇的腹中乾坤里?
連林瑞都記得要收買,這傢伙有心了。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得將這個愛跳愛玩的小鬼給綁在家裏。
長天在她唇上輕啄一口:「嗯,下去吧。」對付個小娃娃,還不是易如反掌?
……
正月里,哪一家的桌頭上都是魚肉蛋菜,好不豐盛,再來一碟子昨晚醃製的話梅小番茄,酸酸甜甜,開胃解膩。一家人說說笑笑,錢少芬說了些寧小閒幼時的趣聞,拿筷子朝她點了點:「……你把小朋友的腦袋都撓破了,我和你舅被校長拎去幼兒園,先賠禮再賠錢,數起來那已經是你一年裏面第三次惹禍了。」
寧小閒嘟起小嘴,嗔道:「舅媽!」她就非得在長天面前拆自己外甥女的台麼?
「難怪。」長天一直聽得認真,這時才點頭道,「原來自幼即是。」她這惹禍的本事是從小就刻苦練就的吧?果然長大以後發揚光大。
錢少芬卻誤會他的意思,心裏咯噔一響:「不好,莫不是在他面前把閒丫頭貶得太過了?」輕咳一聲,陪笑道,「其實我家丫頭心善得很,長大也越發懂事體貼了。」小丫頭把心都掛他身上了,這男子又高深莫測,才貌能力樣樣都有,她是不是該給外甥女多美言幾句?
經過了月娥事件,錢少芬對寧小閒始終心懷愧疚,就想着要補償她。
長天嘴角微微一勾,洞徹她的心思。
林青洋倒是怪異地看了妻子一眼,暗道這是什麼節奏,老婆突然主動把閒丫頭推給這男人了?他心裏有些不是味兒,轉移話題道:「你今兒心口不疼了?」
「不疼了,哪能天天疼呢?」最關鍵的是寧小閒將這事情和她說開了,心結自解,現在已感覺舒坦輕鬆許多。
林青洋倒是微驚:「那李師的藥這麼好用?」
「跟他有幾毛錢關係?」更讓他吃驚的是錢少芬的話,她不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閒丫頭回來,我病都好了八成。」
林瑞咬着筷子道:「我知道!我知道!」所有人一齊看向他,這小子得意洋洋道,
「這叫沖喜!」
長天微怔,不料這小鬼突然說中,寧小閒一下子面紅過耳,林青洋伸手在兒子額頭上打了個爆栗:「小p孩子,你知道什麼叫沖喜!不要亂說。」
林瑞嘟噥道:「姐姐帶着姐夫回來了,媽媽一高興歡喜,病就好了。這不就叫沖喜?」
說得很對,只不過漏了最關鍵的一點:沖喜首先得結婚。林青洋沒好氣道:「去,把廚房那盤冰糖豬蹄拿過來,路上仔細點,別打翻了。」眼角一瞥外甥女,見她低眉垂目,面上卻帶薄暈,燈下看來仿佛五月芍藥,竟有嬌羞無限的風情。
他心裏哀嘆一聲:完了。
端飯端菜向來不是媽媽和表姐的活計嗎?林瑞眨了眨眼,聽到父親加重催促一聲:
「還不快去?」
錢少芬扒了兩口飯,想起一事:「怪了,廖霞打電話跟我抱怨呢,今天局裏居然喊她回去上班。」
林青洋也是一怔:「縣旅遊局一年閒到頭,怎麼大年初一反而要上班?出了什麼大事?」他們這縣城本身並沒有什麼風景名勝,少有遊客留駐,旅遊局的工作不重。
「關鍵就在於,沒大事呢。」錢少芬吃了一隻話梅番茄,「局裏急吼吼地把她喊回去,讓她把最近十天進入咱縣的人員名單全收集上來,但凡是坐火車、大客進來的,住進旅店的,都要登記起來上報,而且限期很短。」
「多短?」這回問話的卻是寧小閒。
「今兒上午接到電話,今天下午就得上報,她一直訴苦呢,她那組忙得人仰馬翻。」
來得好快,寧小閒不動聲色地看了長天一眼,後者悠哉吃飯,仿若未聞。
錢少芬嘆了口氣:「我怎麼覺得今年不太平?」
寧小閒笑道:「今天凌晨天上閃青光,說不定有人來查這件事而已。」
第1993章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