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 「我將虬嚴帶回,本要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孩子,不過先一步被我大兒察覺出來。小說他甚是孝順,將嚴兒認作自己兒子,與我的其他孫兒一般兒撫養長大。這個秘密自然是瞞着嚴兒的,只是我們從小就叮囑他,不可泄露身上的火系天賦給旁人知道。」
他黯然搖頭:「我曾經在花明面前起誓,一定會護得虬嚴周全。這一次宗族會要將他拔鱗外放,我怎能答應?恰巧撼天神君上門討取*湯,我就想着藉助神君的力量,將失物找回來,還嚴兒一個清白,免他三百年流放之苦,也成全了我對花明的誓言!」他轉向對着長天作了一揖,肅聲道,「撼天神君,待此間事了,老虬懇求你將水源歸還靈浮宮,救我嚴兒一命。這孩子生來不易,拔鱗之刑對幼虬又是酷刑,稍不留心就取了命去。我實不忍心他像他娘親那般夭折!」
長天金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才道:「可。」
他這便是同意了。虬公明大喜,寧小閒突然道:「虬花明在地獄道,就是這次打算召喚你之人?」
虬公明低聲道:「是,我藉助神通,探明過她的位置。也是我對不起她,她法力低弱,原本就不能跳出三界五行,又與我作出這等苟且之事,本就天理難容,再加上是自盡而亡,因此被判定為罪孽深重,無論平生積了多少善行也轉生不到天人道或者修羅道去,只能墜入地獄道受苦。」
她只覺不可思議:「虬花明竟肯幫你?」這女人不該對她老子深之入骨嗎?
虬公明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試過兩次夢入玄機,聽花明訴苦。她在陽世犯過兩罪,一是與我……不倫,因此入第九層寒冰地獄,二是自盡而亡,因此入第十四層枉死地獄。就算她受完了第九層的罰,還要淪落到第十四層去,因此幾乎已經絕望。她同意為我做這次召喚,前提卻是要我助她從地獄道解脫出來。」
寧小閒抓住了這當中的關鍵:「『解脫』是指?」
「逃出來也成,魂飛魄散也成。」虬公明苦笑道,「她已經受不了那等折磨,偏偏鬼魂在地獄道又不能自盡,因此只向我求個解脫。」
那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寧小閒心中喟然一嘆。
……
海底無日月,但時辰卻可以計算。
三人默默等了幾個時辰,眼看還有十幾息就到子時,這是一天當中陰氣最濃厚的時辰,虬公明也自懷中掏出一封緘口的書信,就要燒給陰間的女兒,寧小閒卻攔着他道:「不必。」
不必藉助虬花明的幫助?虬公明不解,但知長天必有把握,也就不再多言。
果然又過一小會兒,書房的地面微微下陷,如同被攪拌的砂漿一般開始浮動,最後緩緩滲漏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深不見底,坑壁又是緩慢旋轉,有灰色的煙氣慢慢飄上來。
寧小閒聞了聞,這氣味濃重如硫磺。
深洞形成,即傳出來一陣又一陣的竊竊私語,反反覆覆、無窮無盡,誦念的都是長天的名號:撼天神君。
隨着這聲音越來越大,連站在長天身邊的寧小閒和虬公明,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執念正在形成,如同繩索,一頭連在深洞另一側,一頭連在長天身上。
這便是言力的紐帶,也是諦聽獨有的力量。
緊接着,深洞中慢慢浮起一紙文書,通體散發着微光。這光芒色艷如血,透着一股子不詳,正是風聞伯在隱仙峰上召喚屍陀舍時同樣祭出來過的血契文書!
這東西就和臨時簽證一樣。有了它,神境在不屬於自己的輪迴道里才有短暫的逗留權。
長天將這文書執在手裏,看了兩眼,隨後咬破指尖,以血代墨,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最後一筆完成,血契文書上紅光大作,瞬間自|燃作一片飛灰,再過得兩息,這些灰燼也散落無蹤了。
血契生效。這就意味着,在契約規定的時間內,長天都可以逗留地獄道、舀取*湯。
時間緊迫,他一手抱着寧小閒,頭也不回道:「跟上來。」隨後一步邁入了深洞之中,消失不見!
那三字自然是對虬公明所言。這頭老虬咬了咬牙,也縱身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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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