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十分認真的看着站在眼前的談楠,波瀾不驚的心情還是有些變化。畢竟談楠不是寧前進,在蘇沐心中也曾經將談楠當成可以相交的朋友。即便是現在,蘇沐都沒有敵視過談楠。因為蘇沐知道,在談家中只有談楠還算正常。自己最初就沒有想過招惹談家,是你們談家三番兩次的針對我。而即便如此,談楠也站在蘇沐這邊為他說話,就沖這點便讓蘇沐很是感激。
然而感激歸感激,當談楠擺出這種談買賣的姿態後,蘇沐知道心中的所有想法都化為灰燼。
你說人家都已經如此,自己又何必非要熱臉貼冷屁股?
再說這事發展到這種地步,不是蘇沐想要控制還能控制的。屬於蘇沐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簡承諾的舞台。簡承諾在省裏面肯定會動手安排調查工作組,以蘇沐的身份又如何能左右這個工作組的想法?蘇沐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便清楚他是團系的,是簡承諾會重點照顧的對象。但涉及到這種絕對的權威,蘇沐就不會貿然挑釁。
「談楠,不管你相信與否,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你為難。我知道在談家,你是惟一的例外。或許談家掌握在你的手中,才不會走上歪道,才能真正傳承下去。但我也知道,現在說這些你心裏肯定不會相信。不過無所謂,你愛聽不聽,我都會說出來。至於你說的所謂條件,你以為我能有什麼條件?
我想說的話,在當時已經給寧昊說過,我的三問到現在都沒有誰能給我答案,你說我還能有其餘什麼想法?當然如果你非要從我這裏要到什麼條件的話,我能給你說的很簡單。談楠,就像你說的,你們談家在年輪縣有很大話語權。既然你們能做到掌控年輪縣。那麼希望你們能不能稍微考慮到年輪縣的正常發展。
我不希望看到年輪縣是現在這種病態發展,你也清楚縣級行政單位在如今社會是如何重要。而年輪縣縣委縣政府是有所作為的嗎?這話說出來你或許都不敢打包票。全縣必須栽種油菜花。為的是他們這些人的政績。你說單純要政績的話,只要你們能確保油菜花全都轉化成收入,進入老百姓腰包,讓他們能夠認可的話,那你們要政績就要,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但真的是如此嗎?在這個年輪縣中,有個所謂的西門大善人,他收購的油菜花是市場價的一半。甚至還要更低。但他轉手賣出去的時候,卻是以市場價的一倍價格出售,這算什麼?與民爭利嗎?你西門山瑞都擁有龍泉山莊,擁有龐大的產業,這難道還不夠滿足你的野心嗎?還有年輪縣的最大特色是什麼?不是任何特產品,而是讓人厭惡的村村通賭場。
村村通賭場啊,你談楠背後的談家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這個。你剛才口口聲聲說年輪縣是你們談家地盤,你們談家就應該知道這個。既然知道你談楠告訴我,賭博是好事嗎?多少家庭因為賭博而妻離子散,好好的家庭就這樣被拆散不說。甚至會有人因此而喪命。你還好意思站在這裏,跟我說什麼年輪縣是你們談家根基,你們談家就是這樣對待年輪縣的老百姓?」
蘇沐凝視着談楠雙眼。一口氣將心中的憤怒全都說出來。年輪縣就是這種情況,你談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我說出來後,相當於當面和你攤牌。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談楠會如何做,你在知道這些後仍然對年輪縣擁有好感,還會怪罪自己做出來的這個局,那就隨你吧,我對你這樣的你。是沒有任何話語可說的。…
談楠心跳狂烈。
蘇沐的話像是一柄柄鋒銳的利刃就這樣狠狠插進談楠心窩中,將她刺的遍體鱗傷。她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臉上露出錯愕神情,嘴巴蠕動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這時候說任何話都是沒有意義的。
蘇沐說的是假的嗎?
談楠當然不會相信蘇沐會在這些事情上欺騙她,這些事情只要稍微調查下就能知道真假。而蘇沐說的要是真的話,為什麼這些自己都不清楚?西門山瑞如此壓榨油菜花市場?村村通賭場?這樣的事情年輪縣都能做出來嗎?以前的年輪縣是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談楠記憶中的年輪縣絕對不是這個模樣。
談楠發現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自己這邊是氣勢洶洶的想要質問蘇沐,但如今怎麼質問?
自己這邊是擁有底牌想要和蘇沐交易,但如今怎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