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天也準時地亮了起來,感受到陽光透進屋內,藍雲深呼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迎向日出。
在他的眼前,有許多細小的漂浮物沉浮,就連平時普通放大鏡都看不到的微塵,在藍雲眼中都無所遁形,被看了個一乾二淨。
或許,也不可以稱之為眼睛,因為他閉着眼,都能「看到」這些東西,這是用靈魂上的「眼睛」去看到的。
「我這算是非人類了吧,或許該稱之為鬼了?」
玩笑般地自嘲了一句,雙腿微微用力,從床上站了起來,舉手虛空一劈,不再有以前的那種疼痛感,感覺順滑自如了許多。
「比想像中恢復的要快點,不錯。」
滿意地點點頭,洗涮一番後,出門發現老爸老媽都已經出去了,後來在餐桌上發現了一張字條。
原來兩人一大早就被外婆的電話打醒,給提前叫去當苦力了,他們又看時間太早,想讓兒子多睡會,就先走了一步。
其實這裏坐公交車,到外婆家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不算太遠,藍雲自己也完全可以過去,不需要組隊的嘛。
「正好,新買的自行車派上用場了。」
出門買了麵包早點,騎着花了巨款買的自行車,藍雲非常悠閒的就往外婆家騎去,出了城後,偶爾停下領略一下農村的美好風光,倒也很是舒暢。
唯有一些跟在藍雲身後,始終無法追上這輛破自行車的小轎車鬱悶的不行,這自行車的速度要逆天了都,恐怕自行車比賽時選手的速度也莫不過如此。
感受着腳下微微傳來馬達的震動頻率,藍雲倒是不會對這自行車的速度感到什麼詫異,依然悠閒地在私家車中穿插着。
這三十來萬買來的東西,可不僅僅只是一個鐵架子。
一路晃悠着來到外婆家,只見二層小民房裏已經站滿了人,一眼望去都是親戚,藍雲可以一口叫出所有人的名字。
這樣一來,他倒是最後一個到的人了。
房子裏面的人也察覺到了藍雲的到來,立刻轉過頭來朝外面看,等見到是藍雲後,都打了一聲招呼,只有幾個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轉回頭來。
凡是和藍雲打招呼的,藍雲都報以微笑,一一回應,而那些假裝沒看到他的人,藍雲也不計較,只是和對方一樣,假裝沒看到他而已。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有什麼不滿的,心裏憋着就行了,我也就不去管你了。
將自行車隨便一停,小鄉村倒也沒有小偷,不用擔心,然後就這樣走進了廚房裏,就見父母和幾個親戚一起煮着點心,一個個雞蛋香噴噴的,很是誘人。
「雲來啦。」
忙碌中的老媽抬起頭看到了藍雲,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其他人聽到了,也紛紛抬起頭打着招呼,藍雲也一樣問候了一句。
這時老爸端起一碗早已準備好的點心,遞到自己兒子手上,看着碗裏明顯大一號的肉塊,藍雲就知道這是老爸專門給自己留的。
這就是親情,一種最神奇的羈絆。
「爸,謝謝。」
藍雲有點艱澀地說出了這句話,這是作為一個兒子,一輩子裏,唯一的一句,對父母說的感謝的話。
儘管是嚴肅一點的老爸,此刻也笑了起來,用略顯老態的手掌拍拍兒子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端着熱騰騰的點心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來到外面早已擺好的桌子上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要品嘗一下老爸的手藝。
「喲,這不是藍雲嘛,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沒想到四年後再見到你,你依然在吃着這些東西啊,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錢再加個蛋?」
一道讓人難以下咽的聲音在他的身旁響起,藍雲略微不快的看了一眼身旁之人,倒是有點感到意外,同時也感到厭惡。
這人名叫鍾銘,是自己舅舅的兒子,比自己小一歲,四年前倒還像個正常的男孩子,現在染得一頭黃色爆炸頭,這麼冷的天穿着一身襯衫,還不扣紐扣,把自己的一條刀疤紋身裸露出來炫耀。
他也不怕自己凍着,真以為自己和藍雲一樣,強悍到不怕發燒了?
而他此刻的樣子也不是讓藍雲感到厭惡的源頭,真正讓藍雲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