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這個合作案簽約那天,杜可隨着樂謙、谷光一起來到喬氏,沒有離太遠卻是坐在下首。
材料的供應商是國內一家私營企業,名頭不大,卻有自己的技術發明專利,生產出來的皮革材料質地上乘,在防水、耐酸鹼方面實際效果均很突出。
對方的老總是個矮子,四十來歲,禿頂微胖,想是之前沒有想過能和喬氏這麼大的企業合作,言行舉止間都是奉承討好,點頭哈腰的,看得喬氏下面的員工一個個均別過頭忍笑了。
樂謙和谷光坐在杜可身前面一點,看到這場面也有點想發笑,向後靠着椅子偏頭擠眉弄眼地,很小聲跟杜可說着話,「怎麼樣,這麼一對比,是不是覺得我們喬總特別特別玉樹臨風?」
杜可收回看着喬靳宸的目光,對上他滿眼的不懷好意,推了推眼鏡,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一句,「可不是嘛,我現在看你,甚至是看到一頭公豬都覺得很養眼。」
「呃……」樂謙又一次死死地被她噎住,瞪着她,簡直不知該怎麼會罵回去。
說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那他就真是豬了。
簽約完成之後就是飯局,依舊定在宴香樓,包了一個能坐下二十來人的大包廂,幾方人坐在一起相互應酬。
這種飯局一向無聊,杜可人微地位輕,不提根本沒人注意到她,她也樂得自在,坐在谷光身側充當路人。但這路人當久了更是無聊,滿包廂的煙味酒味更讓她有些坐不住。
抬眼去看主位上的幾個人,樂謙正發揮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勸對方的人喝酒,喬氏的兩個經理也在一邊扇着風,對方人力就不行了,推拒來推拒去,最後還是沒推拒成,每人都被灌了一杯。
一片嘈雜的起鬨叫好聲中,居坐在主位上的人卻是清風依舊,只一隻手握着酒杯,掛着淡淡的笑,看着他們你來我往,好像再大的火都燒不到他那裏。
此時,卜薇正在他耳邊說着什麼,他微微傾身,臉上淺笑依舊,聽得很認真,卻垂着眼皮,手指若有若無地摩擦着杯麵不知在思考什麼。
雖然她今天一早就跟着樂謙谷光一起來到喬氏,但其實到現在為止,他們都還沒說上話。
杜可瞧着,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的這個杯子裏被人換成了白酒。她皺了皺眉,忍下那股衝勁兒,看了眼桌子上的人,見沒人注意這裏,起身,悄悄退出了包廂。
在洗手間漱了口,她從掛在旁邊的紙抽機里抽出幾張紙擦乾手,剛出來,衣兜里的手機就響了,她一看是顧鈺,便挑起眼尾笑起來,順着走廊拐到另一角,靠在窗戶上接起電話。
「什麼事啊老哥?」
之所以接起電話就這麼問,是因為顧鈺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找她聊天,這不符合他性格,他向來都是一個安靜的人。
顧鈺那邊正在寫教案,聞言眼裏柔和了幾分,停下筆,「嗯,最近怎麼樣?」
「嗯……」杜可拉着長音,手指往玻璃上戳了戳才說,「就那樣啊。」然後話音一轉,似怕他問及什麼般,急不可耐地催他,「唉呀哥,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別客氣。」
顧鈺失笑,又拿起筆在教案上勾畫了幾筆,邊寫邊順着她的話接下去,「過幾天我會去一趟a市,帶你見一個親戚?」
杜可劃在玻璃上的手指一頓,問:「什麼親戚?」
「奶奶那邊的。」顧鈺頓了頓,又補充,「姑姑以前很尊敬的一個長輩,想帶你去見見他。」
「這樣啊……」她沉吟,手指在窗戶上胡亂劃着,之後放下手應下,「成啊,見吧,你都這麼說了,自然是該見見的。」
顧鈺聽後卻沒有笑,握着電話沉默了會,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杜可握着手機往回走的時候,剛拐過拐角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着她站着,正和前面一個女人說着話。
杜可挑了挑眉,立在那兒沒動。
從氣氛看,兩個人應該很熟悉,喬靳宸雙手放在西裝褲兜里,姿態隨和地和對方說着話,連笑容都有了些輕鬆隨意的意味,看起來倒有了幾分大男孩的味道。
而對面的女人看着則更有味道,一頭乾淨利落的小短髮,沒燙沒染,烏黑髮亮,將白淨的臉蛋襯得愈加精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