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這個舉動可是讓原來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做壁上觀的二少爺有點坐不住了。眼見得老大和老四倆人這分明就是這一搭一檔、一唱一和地欺負着老三這個「老實人」,二少爺只覺得自己心裏實在還是高看了這兩兄弟的下限。老四雖說是年紀最小的,可也是堂堂磨家四將的一員,何況還有老大,年紀一把了,真是越活越回去,越發的沒臉沒皮的。
之前是仗着老三昏迷打了託管的幌子佔便宜,現在又想着趁老三神智不清的時候把那一筆糊塗賬就那麼糊弄過去,只看這急吼吼想要擺平的架勢,就可以猜到那裏面的貓膩定然是個大數目。冷眼旁觀的三少爺看着自己兄弟彼此那麼的算計,一時間不由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傷感。
自己要不要再橫插一槓子幫上老三一把呢?二少爺心裏剛生出這個念頭,卻又想起自己的這個三弟以前那一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的臭脾氣。自己現在出聲幫忙,那肯定是和老大、老四過不去了,可回頭老三也未必就領情,那自己豈不是兩邊不落好?這麼一想,二少爺一時間又有點兒躊躇不定。
邊上的十三姨自然也是看得清楚,心裏頓時萬分緊張,就連手指甲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地掐進了手掌心裏也沒感覺到。而且大少爺和四少爺的措辭都是十分的冠冕,聽上去全是一心一意在替自己的少爺謀劃,根本也沒有能抓住的漏洞。而且作為一個夷,這種場合自然沒有她上前說話的份。因此十三姨只好在心裏一個勁兒的祈禱:少爺您可千萬別答應啊!
這實驗部的寶石卡就和普通人家的鑰匙串一樣,移交之前那都得清點交割清楚了,這東西一接過來就表示接手的一方是認可了之前的賬目。可是現在有誰見過四少爺的那筆糊塗賬了?損耗大損耗大,那都是聽兩位少爺嘴上說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紙黑字可有記錄嗎?自己這邊那是一點都沒見着過影子啊。
鬼知道四少爺在自己少爺不在的這些個天裏,整了多少虧空去。要說全是損耗掉的,誰會信呢?不說別的,我前兩天看到他房裏的翠花夷,從裏到外一身新衣裳,那衣料還都是大陸上舶來的貨色呢。這既不逢年又不過節的,非要顯擺出那麼個騷包樣四下里招搖,不就是想要告訴大家她發了橫財嗎?
她一個四少爺的屋裏人,除了那點定死了的工錢,能有些啥外快進項啊?左右不過就是鵝毛出在鵝身上,那還不明擺着是從四少爺手指縫裏漏出來的。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夷,就捨得花那麼多的錢去整了一身不便宜的行頭來,那得平白無故地得了多少的好處才不心疼啊。
更何況四少爺出了名的花心,屋裏人和外頭相好的怕是兩個手也數不過來,這要是依着四少爺往日裏喜歡一視同仁的態度算起來,天啊,這可得要有多大的一個數目吶!不光是這些漏出去的,四少爺他自己留的肯定還是大頭。
再看看大少爺,明着是站在自己三房這邊的,可實際上每一句話都是在幫着四少爺開脫的,不消問,那也是拿了人家的手短唄。而能被大少爺看進眼睛裏去的,那又該有多少的好處啊。
這麼一想,十三姨覺得自己簡直是已經不能呼吸了,這麼大的一個虧空,少爺您可千萬不能接啊!您這要是一接,這死貓就算是吃定了,虧空可就直接算到您頭上了啊。心裏着急又不能插話提醒自家少爺的十三姨情急之下氣血上涌,臉上的紅雲倏的一下就爬了起來,反倒是讓她顯得分外的迷人。
凌若山看着那已經塞到了眼前的寶石卡,似乎有點兒不知所措,像是完全不認識這東西,但卻又顯得分外的好奇,歪着頭、撓着下巴,像是在琢磨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也許這一刻十三姨的祈禱見了效,他只是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這張卡,卻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原本屬於三少爺的東西。
大少爺看到凌若山猶豫遲疑的樣子,心裏尋思着還是趕緊把事兒給辦妥了心裏才踏實,省得夜長夢多,哪怕為此要出點血他也認了,左右老四很是得了不少的好處,就算是再吐一點出來也還是應該有賺的。再說了只要大事安排妥當,那眼前一點點利益上的損失,實在算不了什麼。
權衡到這裏,大少爺橫了四少爺一眼,帶着責備的語氣說道:「瞧瞧你,老四,都說了你那麼多次了,偏生還是這麼個毛毛糙糙的脾氣。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公事上的交接,哪有你這個樣子隨隨便便聊着天,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