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鎮,郊外,洛溪。[]
村民們已經將妖物拉出洛溪,用烈火焚燒灰燼。
洛溪又恢復了清澈溪流,涓涓流淌,映襯河山。蘆葦迎風搖曳,水鳥緊貼水面翱翔。
依舊是一人一劍一少年,灰衫,陰鬱臉色。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林間小道,疾影掠過,樹梢上,人影攢動。
「九師弟,果然是你!」來人是易宗元部四弟子醉君,他手持金樽,輕盈落在少年身旁,擰開酒壺壺嘴,灌了一口酒。
少年,唐風。
「四師兄,你來了!」他露出了一襲笑意,那笑意很單純,就好像天山上盛開的雪蓮。
醉君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殘留的酒漬,淡然一笑,「我猜你一定還會出現在洛溪。因此,我在這裏等了你一天一夜。」
「為什麼?」
唐風沒有回過頭,可以說,根本都沒有看一眼醉君,只是眺望着遠處,水鳥扇動着翅膀輕貼水面。
「直覺!」
醉君回答很簡單,灌了一口酒,將酒壺遞給唐風,「九師弟,怎麼樣?不如醉一場,如何?」
唐風略微回過頭,稍作遲疑,接過金樽,仰頭灌了一大口烈酒,目光瞅向醉君,「師兄弟們,可好?」
「一切安好,不過,大家都希望你回去。」醉君雙目盯着唐風,眼神中有些許期待。
水聲,嘩啦。
周圍,沉寂。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四師兄。」
「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怎樣,我都相信你的為人,你絕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網)」
醉君淺笑了一下,又是灌了一口酒,然後把酒壺遞給唐風。
「蠻鬼門、百毒教都紛紛進入了聚寶鎮,他們都是為了爭奪修仙法器而來。你們千萬要小心。」唐風凝重地道。
「江湖中,各宗派都有不少人來到了聚寶鎮,九師弟,你真的不回去與師兄弟們見面麼?」
唐風點了點頭。笑了,又喝了一口烈酒,「人生好比這一壺酒,只為這一醉。」
「好,我不強求你,但師兄弟們時刻都在等着你。」醉君輕嘆了一聲。
「放心吧,這聚寶鎮是最後一役了,肅清天下的魔道,該是上九天討回血債了。」唐風仰頭看了一眼天幕,那一雙利劍的眼睛裏。有幾分血紅,有幾分戾氣。
醉君頓了頓首,「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辭了。回去與師兄弟們匯合了。」
「嗯,千萬要小心!」唐風囑託道。
「後會有期。保重!」醉君一挽金樽酒壺,納入袖中,縱身躍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林間小道上。
唉!
溪流靜靜流淌,那一片蘆葦依舊隨風搖擺。
他,一抹孤影。提着俠劍,從溪流水面上蜻蜓點水,掠過溪水面,落在了對岸,身影一閃,沒入了蘆葦叢。
不多時。溪流水面上,一座竹筏,從蘆葦叢深處劃出,順流而下,便是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
竹筏在河面上。順水划行,有點兒漫無目的地劃下去。
竹筏上,一人,戴着斗笠,青衫,一把劍插在竹筏一端。
他,少年唐風。
泛起竹筏,在這河面上漫無目的的飄蕩,既沒有前進的方向,也沒有後退的路。
這是他在體驗一種孤寂的美妙,自從來到聚寶鎮,他已經習慣這種泛起竹筏在河面上漫無目的地順水劃下。
不管竹筏最終會停留在什麼地方,都不重要。
有時,他會在竹筏上飄浮四五天,有時會停留在某個小島嶼三兩天。
可是,他喜歡這樣的日子,沒有仇殺,沒有魔道,沒有修仙。
只有一種平凡人的逍遙自在,他竟是樂此不疲。
時而遇上漁民,他也會和他們搭訕,跟着他們一起撒網撈魚。時而也會遇到一些商賈載着一艘大貨船,船上儘是發財致富的貨物。
他到洛溪已經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以來,除了用手中的劍,殺一些該殺之人,就是在這竹筏上漫無目的的泛遊。
那種與世隔絕的日子,沒有紛爭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