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唐風、荒裔兩位年紀較為相仿的少年,乾元峰後山,青石板石階,一說一笑地朝着山下走去。
朗朗乾坤,瀟灑少年,唐風雖然稚氣未退,但經由這些事件的歷練,他顯得已然有幾分成熟穩重。而荒裔為元部第八入室弟子,無論從其年齡還是修為,都是略遜一籌的,他儼然是一個剛剛蛻變銳氣的少年。
荒裔微微嘆息一聲,撩了一下額頭的髮絲,手中的兵器「戎衣」熠熠奪目,這柄神兵在他手裏就是最為奪目的亮點。他淡然笑了笑,吟聲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唐風雖然對於詩詞歌賦頗有熟悉,但是若這般淒悽慘慘戚戚的詞章卻是少有聽聞,不由得心為之一振,劍眉微沉,好奇地道:「八師兄,說着大比試,怎麼突然又感懷傷情了?」
「嘿嘿,」荒裔拍了拍胸脯,釋然道,「瞧瞧,我是不是很有浪漫主義色彩、憂國憂民的詩人風範呢?」
「呃!」唐風愕然,旋即不假思索地道,「八師兄,你這什麼情啊物啊,不是什麼憂國憂民吧?我琢磨着,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這等豪氣雲天才是男兒本色,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荒裔點了點頭,而後眉峰低沉,「英雄難過美人關,九師弟,其實,我是想告訴你,行部小師妹楚玉已經不辭而別了。」
「什麼?」唐風震驚不小,猶如晴天霹靂,一把抓住荒裔的手臂,激動地問:「八師兄,你說什麼?楚玉不辭而別?」
「嗯,小師妹走了,以後都不再是我們易宗門下弟子了。」荒裔肯定地道。
唐風瞬間像是被人剝離了骨頭一樣,顯得頹然不堪,目光呆滯,喃喃地道:「原來七師姐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楚玉是魔域中人,就算在死亡淵,她也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她怎麼會是魔域中人呢?」
荒裔手拍了拍唐風的肩頭,安慰道:「今天一早,師尊便命我前去查探小師妹楚玉的身份,所以,我便去了虛若谷,一方面請虛若谷中的一些隱士高人前來參加,另一方面是去查探小師妹楚玉的身世,後來我在仙雅軒,遇見了仙夫人……」
仙雅軒,渾然天成的聳立懸崖絕壁之間,荒裔站立在那懸崖之下,不禁心中突生一陣寒意,他微微吸一口涼氣,縱身幾個起落,便躍上了仙雅軒的門楹前。朱紅色的小石門,石門上鐫刻着蒼勁的「仙雅軒」三個隸書大字。
荒裔上前一步,輕輕地扣了扣門,禮貌地道:「晚輩易宗元部弟子荒裔拜見仙夫人!」
「易宗?」屋內一個甜美中略帶幾分驚訝語氣的婦人聲音答道,「便是虛若谷百餘里之外的青丘山上的易宗?」
「正是,晚輩奉師尊之命,特來拜謁仙夫人。一則請仙夫人於下個月光臨敝宗指點大比試;二則有一事欲請教仙夫人……」荒裔開門見山,道出此行的目的。
「你是為了行部小弟子楚玉而來,對否?」仙夫人在仙雅軒內吟聲問道。
荒裔微感詫異,但立即應道:「是的,請仙夫人賜教!」
「唉,談何賜教,小婦乃山野之人,未查明楚玉身世,便將其送到易宗門下,給古宗主帶了不便,小婦深感愧疚。」仙夫人竟是致歉起來。
荒裔有幾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微皺之下,又笑着答道:「前輩言重了,楚玉小師妹聰明伶俐,能夠駕馭敝宗十大神器之九的十三弦洛音琴,當時前輩教導有方。」
「呵,」仙夫人有幾分苦笑道,「正因為楚玉聰明伶俐,縱然是小婦,都被其欺騙了。她言之是商賈之家千金小姐,因遭到強盜洗劫,逃到了虛若谷。小婦也是一時心慈憐憫,便收了她,之後,更是讓她拜在行部駱掌門門下,殊不知這丫頭……」
荒裔心下有幾許疑惑,本來易宗宗主古天讓他到虛若谷仙雅軒拜見仙夫人,查探楚玉的身世,他都是疑雲頓生。不料到了仙雅軒,仙夫人的這番話更是讓他驚詫,難道這其中另有玄機?
「荒裔,你是古宗主派你來的吧?」仙夫人說着略微停頓,卻又話鋒一轉,問荒裔。
荒裔微笑道:「正是奉了師尊之命叨擾前輩了。」
「呵呵,終究躲不過古宗主的慧眼,」仙夫人似有預料,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