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山石傾斜而險峻,我們應該保持警戒,」兩人徒步爬上山脈,綾瀨夏希對龍影說,「怎麼不事先給山上的人捎個信呢?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派人護送啦。」
「可不是嗎?」龍影眉間閃過一抹憂慮,「這年頭山路比從前危險多了,更何況我們只有兩個人。」山中的勢力或許還對他懷恨在心,要不是為了結盟的事他才不屑來這兒。
綾瀨夏希踏着石頭小徑行進,望見連綿的峰巒臥在大地上,地勢隆起成高大峭壁,有的跌落為深壑幽谷,疊嶂靈秀廣袤,山色雄壯縹緲。從山口一路攀登到此處,蒼翠濃密的奇松四處可見,有些挺拔傲立,有的破石而出倒懸絕壁,嶙峋巨岩的怪石千姿百態,遍及峰壑巔坡,形象似人似物似鳥似獸,她看着禁不住心神激盪。「我得好好大吃大喝幾天,沿途經過荒野大道、密林泥地,還有溪流河畔、村莊農舍那些,長期奔波把我的骨頭都快累得散架了。」
龍影擠出一絲笑容,山上勢力不對兩人下手已是求之不得。「感謝天上諸神,但願能保佑你的美夢得以實現喲。」
綾瀨夏希沒有回話,抬頭仰望蔚藍天空,幼龍正振翅騰空飛翔,時不時俯首看看主人。希望它能儘快茁壯成長,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成為龍裔騎士,前往西方聖境。
「烈焱它還真是乖呀,曾經我馴養龍鷲的時候可折騰得夠嗆。」龍影驀然對她頗為佩服,卻又有點後悔,畢竟龍蛋原本歸他所有,該不該奪回呢?
「小焱焱很聽話,出乎我的意料。你不知道,我小時候調皮得很,處處惹禍,大家都叫我搗蛋鬼。沒想到飼養的魔龍,竟然這樣安靜溫順。」綾瀨夏希露出俏皮的微笑,對此感到異常地興奮難耐。
「也別樂觀得太早,猛獸終究有野性。」龍影話鋒變得銳利,警告她潛伏的危機,「那天黃雪怡被小焱焱噴吐的烈焰燒傷,她發出顫抖的嚎啕,尖細高亢充滿痛苦,你能擔保魔龍永遠都聽從你的命令嗎?」
綾瀨夏希額際冒出冷汗,那血腥一幕讓她依舊有種汗毛豎立的驚悚。「我不知道,萬一真的失去控制,我應該會把它幹掉,盡力而為。」當看到龍影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她,才察覺到剛才的話說得多麼猶豫。「咦,是什麼聲音?」
龍影也聽到從遠處傳來陣陣水流奔涌,嘩啦嘩啦嘩啦。「走,去瞧個究竟。」兩人循聲穿過狹窄而修長的木頭棧道,眼前忽然有片空地,點綴着花草的繽紛色彩,一泓泉池波光粼粼,幾道瀑布順着石壁往下傾瀉,浩蕩水勢轟隆震天,磐石上有座觀瀑樓。兩人即刻過去坐下稍作歇息。
「哇,那是不是溫泉呀?」綾瀨夏希驚喜地伸手指着西北方,水汽繚繞在空氣里交織成蒸騰的輕薄霧網。
龍影輕輕點了點頭。「你是想要去泡澡嗎?」
綾瀨夏希從雙肩背包里拿出毛巾。「你幫我守望附近有沒有異樣出現。」
龍影見她這樣信任他,內心不由得為之一顫。在她離開之後不久,他悄無聲息地潛行過去,來到居高臨下的岩石上,藏身於突出的石塊後面。只見她正閉眼躺在水中,肉體嬌嫩且膚色白皙,身形纖細但曲線渾圓,臉頰因暖意而微微泛紅。直到她快沐浴完畢,他才躡手躡腳地返回觀瀑樓。
兩人再度啟程,之後上山的路途比原本期待的要輕鬆許多,暮色漸漸覆蓋崇山峻岭,山石和樹木變成模糊的灰色輪廓。龍影眺望到高處飄渺的燈火,然而石徑不遠處有兩座塔樓,往上看去還有更高更遠的塔,它們嵌築於平坦的岩石之上。鑲鐵大門矗立在兩塔樓之間,突然嘎吱嘎吱地緩緩敞開了。
「站住,你倆是什麼人?」一名魁梧強壯的年輕男子迎上前,身後緊跟着體格剽悍的六男三女。
龍影小心翼翼地來回掃視着來者,覺得當下還是不要透露身份為妙。「我是信使,勞煩你們帶路上山。」
為首男子疑惑地打量了二人一番。「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等明早再說吧。今夜你倆順便可以考慮清楚,是不是該將來歷先坦白相告。」他不屑地睥睨說道。
費盡唇舌對峙毫無意義,龍影直截了當回應:「聖靈仙境的傳說,龍裔帝國的軍團,都城之戰的秘密,天下勢力的局面,如果各位感到興趣索然,最好先去問問你們首領是否對這些饒富興味呢?至於我們是誰並不重要,我敢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