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中年人沉吟了一下,見從林文敬嘴裏套不出話來,不甘心的說:「那按你說的還有別的東西,那些不打算出手麼?」
「不打算。」林文敬很直接的搖了搖頭,心裏開始煩這種傢伙了,糾纏不清的就是不說正經話題,變着法的套你的話想多佔點便宜,這種人真的好噁心哦。
看看人家典玩齋多有氣勢,小買賣看不上眼就往外轟,送上門的客沒什麼可宰的油水就被掃地出門,那生意做得才叫有檔次。
再看看你這一點蠅頭小利的還在這糊弄老子半天,又是套話又是打蛇隨棍上的想繼續佔便宜,這麼沒出息難怪只能在人家眼皮底下喝口湯。話雖如此,不過古玩行業的小商小販就是這樣了,人家賺的是嘴皮子利索的辛苦錢,林文敬只能耐着性子和他繼續扯皮。
「哎,都是地方民窯的啊。」中年人又表演上了,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嘆息着,似乎林文敬不帶個正品官窯帶款而且還是皇帝專用的碗來都對不起他一樣。
「這碗,有些瑕疵了,粉彩的顏色似乎褪了。」
「這碟子雖然沒磕口,不過底下的圈足燒得不夠好,釉子也不夠潤啊。」
任他如何的天馬行空,林文敬就是喝着茶不理會,自己玩自己的手機在旁邊裝起了聾子。眼見嘴皮子都說幹了,老許這傢伙才抿了口茶不甘心的說:「小兄弟,這些東西不怎麼樣,你家要是裝修缺錢的話要不我去勸勸老爺子弄點硬貨出手,畢竟衣食住行人生四享,住的地方可萬萬馬虎不得。」
「不用了!」林文敬依舊不為所動,看了看時間後不耐煩的說:「老闆,你誠心要的話就開個價吧,我能接受的話就賣給你,就算有偏差的話買賣不成仁意在。」
林文敬心裏也是暗罵着,畢竟這傢伙的演技也太他麼浮誇了,各種各樣的挑毛病挑了半天。就這種人,你拿個乾隆官窯的精品來,就算三千賣給他他都得雞蛋裏挑骨頭一番,這技術傳說中的職業病了。
「這個,我算算!」中年人再次把東西一一過目,看樣子似乎是在心算。
雖然他表面上不說,不過臉色鬱悶之餘也有些惱怒。想來是在心裏把林文敬罵了個底朝天,明明就是個學生哥的模樣,臉那麼嫩一看就沒什麼社會經驗很容易糊弄,可偏偏就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的,着實是讓他感覺有些無奈。
按理說這種面色最適合下狠手宰了,剛這行的最會察顏觀色,可林文敬在他看來完全不像個毛頭小子,反而更像是在這街上混飯吃的老油子。
古董行當,尤其是和這種小門店打交道其實很有說法的,能開店迎客的人肯定個個都是嘴皮子利索得很,再怎麼外貌樸實都是老奸巨滑之輩,而且編起故事說起理由一套一套的特別的專業,靠着三寸不爛之舌能把人說得暈頭轉向的。
要是純粹的門外漢來的話,肯定被說得瞠目結舌的,連唬帶蒙的最終被宰得那叫一個慘。
而事實上他們最喜歡的是那種一知半解的類型,這一類實際上比那種白紙一張的門外漢更加的好糊弄,因為你只要稍微賣一個破綻,他就可以用所謂的專業知識來反駁你。幹這行的不怕你開口,你開口的話就可以順着話題給你挖坑,這是常見的套路也是最實用的套路。
林文敬上輩子就認識了這樣一個傢伙,所以對這種小販的手段心裏有數,一開始就採取了沉默的態度,不管你怎麼說就是不搭理,愛買不買,不買拉倒。
任憑你嘴皮子說破了也沒用,那感覺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刀刃砍在了水裏一樣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切入點。幹這行的不怕你開口就怕你不搭理人,所以這一招最是管用,也把中年老闆給噁心壞了。
在老闆的印象里一般像林文敬這樣的對象簡直是上好的冤大頭,而說了半天林文敬卻是不為所動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他對自己的專業技能產生了懷疑,心裏開始琢磨着是不是得找那些老騙子學習學習,否則的話跟不上時代這買賣也干不下去了。
「小兄弟,你心裏應該有個價錢吧!」中年老闆算了一陣,眼裏精光一閃還是讓林文敬先開口。
買賣買賣,賣者有貨在手可以坐地起價這一直是規矩,很少有收古董的在除了矇騙之外的情況下會出動出價的。當然了,真心買貨的話就會照低了給,如果單純賺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