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委分設七個軍區,四個總參部,而此刻京城軍區某裝甲兵分院訓練場內,一支秘密召集的小隊伍正結束了探親假,聚在一起難得的輕鬆說笑一回。
蔣東升回來的不是最晚的,部隊距離京城不算太遠,還有幾個離家遠的兵晚到,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回遲一天。
部隊宿舍簡陋,但是收拾的格外整潔,一個個被子疊的如切塊豆腐一般,連一向隨意散漫的蔣少也不例外,他的軍容軍務,還能排上頭幾位,也確實下了功夫了。
天氣太熱,蔣東升一進宿舍就出了一身汗,他看了一眼那邊的窗戶,雖然開着,卻也只進來熱風。他本身體溫就比常人熱一些,出汗也多,這會兒襯衫已經全部濕透了,乾脆脫下來換了一件。
蔣少這邊一脫上衣,後面那幾個原本在聊天的兵忍不住吹了口哨,調笑道:「喲,這戰況夠激烈的啊!後背都給抓花了,嘖嘖!」
有一位年紀大些,看着有小三十的男人厚道些,只是此刻也笑了道:「怪不得小蔣成天鬧着要出去,原來想家裏媳婦了啊。」
蔣東升偏頭往後看了一眼,臨走前把人欺負的狠了,夏陽在他背上撓了不少印子出來,這會兒一道道的紅痕還真的挺明顯。不過這明顯值得誇耀的成分更多,蔣少大大方方的亮着他那一後背指甲抓過的紅痕,得意洋洋道:「是啊,我媳婦抓的!」
宿舍里靜了一會,其他幾個沒成家的毛頭小伙子一起沖蔣東升撲了過去,嗷嗷喊着要收拾他:「太過分了啊!你這也太過分了,我連女朋友的手都沒拉過一下……」
「我女朋友還沒影兒呢,我操,怎麼比我小好幾歲的人連媳婦都有了啊!不成,你好好交代,什麼時候定下的親事?不會是你半路搶來的吧?」
另一個大概平時就被蔣東升收拾過,瞧着蔣少那後背上的痕跡,更是一臉的酸氣,「跟班長客氣什麼!把丫的褲子扒嘍扔出去!大家一起上,不用怕他!!」
蔣東升所在的這個射擊班裏,不論以前的軍銜,無論是正營還是副團,統統掛了四方形的紅領章,當了學員兵。這個新組成的小集體裏面一切靠實力說話,蔣東升年紀雖然小,但是他單兵作戰成績最好,擔任了班長的職務——據說回來就提排長了。
所謂的單兵作戰成績,不止包括射擊一項,蔣少的體能也是最強的。剛才嗷嗷喊着要扒他褲子的那三個兵,沒一會就被蔣少扯下褲子扔到走廊上去了,一時急的在外面敲門,「班長!班長我們錯了!班長,求求你開門啊,郭教員一會要來啊嗚嗚嗚……!」
蔣東升放他們進來穿衣服的時候,通知他們去操場緊急集合的哨子也吹響了,幸好這幫兵半夜集合習慣了,穿戴整齊不過分分鐘的事兒,一路跑步去了操場。
這原本是裝甲兵訓練的操場,地方大,模擬的障礙體也沒有拆除,只是被隔開分做了幾個訓練區域,不同區域訓練課目不同。
一個穿着草綠色軍裝的中年人,正微微弓着腰在一排士兵前面巡視,他一隻眼睛受了傷,即使身上的軍裝包裹的嚴實,但是也無法隱藏他從耳後一直劃到頸間粗淺不一的傷疤,甚至連露出的手腕、手背上,也有着疤痕,帶出一股猙獰之氣。
前面的士兵站的筆直,目光平視,臉上的表情也一絲不苟,絲毫不敢在這位冷血著稱的郭教員面前露出一點鬆懈。
蔣東升個子高,佔了一個排頭的位置,他臉上的表情也是難得的一本正經,沒有絲毫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汗水順着他的額頭滑下,順着臉頰流到喉結上,他一點都沒有動作,依舊腳跟穩穩地站在那,臉色沉着,平視前方。
一身刀疤的郭教員慢慢站在蔣東升面前,端詳了他一會,好半天才用沙啞的聲音道:「好,全體都有了!向右看齊!」
他的聲音像是粗糙的砂紙擦在玻璃上,難聽極了,但是全部的士兵在聽到他口令的同時迅速的做出了反應,幾個呼吸間便排列整齊,等待着教員訓話。
「目標,射擊場!跑步前進!」
部隊的訓練是枯燥的,也是極限的折磨,郭教員的訓練更是如此。這位一身刀疤的中年男人,僅用了半年就把手裏這幫兵從頭到尾整治服帖了。郭教員曾經是第一位提出全軍大比武的人,他更是一舉奪得全軍第一,甚至有了自己的一套教學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