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抬手輕輕將劃至臉龐的淚水擦掉,又恢復到一慣冰冷的語氣對着面前這個讓她感到心痛的侄子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這件事情如此感興趣,上次你問我時,我記得就已經警告過你,這不是你該去好奇的事情。」
「對於一個快要失去生命人來說,好奇也不是一件壞事。」奧爾維斯到是一改往日的淡漠,幽默地自嘲着。
「好啦,別去做一些無謂的事情來影響到你現在的心情,你只需要好好待在這裏休息,其他事情最好別想。」貝轉身不去理會,她根本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朝着李帕貝爾加望了一眼後,匆匆開啟一道魔法之門,離開了奧爾維斯的屋子。
李帕貝爾加輕輕搖了搖頭,貝,什麼時候才能完全解開心中的結呢?她低聲對着奧爾維斯囑咐道:「我會盡力找到救你的辦法,在這之前,你能做的就是注意休息,保持良心的好態,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是,老師。」奧爾維斯恭敬地回答完後,李帕貝爾加才放心的進入到了貝的魔法門中。
屋子內瞬間安靜下來,奧爾維斯重重跌坐在沙發上,將頭埋進雙掌之間,深深的絕望頓時填滿了他的整個心房。
沒有人能夠治癒得了幽靈村的毒氣,這一點他很清楚。雖然在他成為守護者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隨時失去生命的思想準備,可他想過無數種死亡的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過自己終有一天會因為不小心沾上幽靈村的毒液而變成一具真正意義上的行屍走肉,永遠徘徊遊蕩在魔族最可怕的地方……
奧爾維斯將十指插進銀色發中,緊緊扯住髮根,他無法接受自己將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全身腐爛發臭,就算被擊殺無數次依然會被毒氣無限復活的不死族。
深深的恐懼侵襲着奧爾維斯脆弱的神經,攪得他心神不寧,他起身憑着自己的感覺朝着餐桌方向走去。無邊的黑暗卻像空洞一樣將他所有的感官都吸了進去,讓他無法分清自己身處的位置與想要到達的地方的準確距離。
他只覺到腳上傳來震盪,耳邊立即響起花盆倒地時破碎的聲音,那聲音在此時顯得無比尖銳刺耳,猶如自己那顆堅強的心臟應聲而碎一般,狠狠將他一直以來所具備的冷靜沉穩劃破。他揮手扯下纏在自己眼睛上的紗布,甩在一旁,努力睜大雙眼,可這樣做只能讓他更加絕望,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再看不到任何一點微弱的光芒,他極力忍住自己想要大喊出聲的衝動,跌跌撞撞摸索着朝門口走去。如果等待着自己的命運就是變成可悲的不死族,那麼他寧願現在就放棄自己的生命,也好過無知無覺地終日遊蕩在幽靈村。
艾拉站在奧爾維斯門口,右手舉在空中卻因為屋內傳出的聲響而停住,她的心狠狠的撕扯着,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不好的預感強烈的敲擊着她的心臟。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敲響那扇此時讓她害怕到極點的房門,那門卻突然間被狠狠拉開,奧爾維斯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看上去顯得有些狼狽,雙眼空洞的可怕,大張着的嘴猶如被海浪衝上沙灘的魚兒,拼命的喘息、掙扎着。
他似乎感覺到了面前的異樣,微微愣住。艾拉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無法置信她所看到的一幕,儘管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仍然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任憑大顆大顆的淚水滾燙地劃落下來。
「艾拉?」奧爾維斯抬頭,似乎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人。
艾拉顫抖着伸出雙手,輕撫上他俊美的臉龐,那雙迷人的眼睛已不再泛着令人心動光芒。
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聲音,但一開口便將所有想要掩藏的悲傷泄露無遺:「是我,奧爾維斯……」
奧爾維斯顯得有些沮喪,輕聲責怪道:「你不該到這裏來。」
「不,你忘記了嗎?你給過我隨時到你這裏來的權力。」艾拉的聲音還在顫抖,但卻溫柔似水,緩緩流淌進奧爾維斯的心房。
「現在不一樣……」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傷纏繞着奧爾維斯。
「沒什麼不一樣。」艾拉語氣堅定地打斷他的話,雙手用力纏住他的脖子,緊緊擁抱住自己心愛的男人。
奧爾維斯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容,將她擁進自己的懷中,這一幕他期待了很久很久,可從來都不曾想到會是如今這般傷感。
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