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死生難料,林南雖然有神戒在手,卻終難堪破這生死二字,一朝悲喜,一朝花落,本是送親,卻成了送葬,楊廣和絳仙詐聽此悲信,也全都五臟俱碎,親引百官在宮前迎喪。
三軍犒素,人馬緩緩而行,秦彝,高德弘等諸將打馬兩側,全都以淚洗面,安陽撫棺前行,似痴似傻,既沒有眼淚,也沒有表情,就像木偶一般。
喪樂高奏,百欞隨風,漫天的紙錢掩不住這一塵的傷悲,道旁的百姓集體伏地而跪,更有的痛苦流涕,這時迎面走來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手中提着個酒葫蘆,搖搖晃晃的竟不知道躲開送葬的隊伍。
「大膽!」兩個兵士跑過來想拉開乞丐,卻不知怎的竟被他推開老遠。「什麼人!」秦彝把鐧一指喝問道,乞丐也不答他,仰頭灌了口酒,用那髒手抿了抿嘴道:「好酒,好酒。」「給我拿下!」高德弘怒從心中起,吩咐了一聲,身旁兵士忙執兵器上前將乞丐圍住。
沒想到他竟不慌不忙的掂了掂酒葫蘆道:「這世間庸醫只會害人性命,只可惜俗人卻不知曉,當真可笑。」大夥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安陽卻聽出了些端倪,扒開兩個兵士上前驚問:「你說什麼?」那乞丐也不看他,自顧自的說道:「棺材裏裝着個大活人,真叫人看不明白。」
「你安敢辱沒殿下!」高德弘唰地拔出劍來,安陽卻喝了聲:「慢!」隨即看向那乞丐道:「你說吳王哥哥他沒死?」那乞丐哈哈大笑,點了點自己的鼻頭道:「這是什麼?但凡已死之人,百米之外我即可聞出味道來,這人明明未死,卻裝在棺材裏,可憐被庸醫勿了性命。」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認為他在說瘋話,一個人已沒了氣息和脈搏,難道還能活着?「公主休理這瘋子!」秦彝話音剛落,安陽卻轉身叫道:「給我開棺!」
「開棺!」大夥驚的目瞪口呆,道旁的百姓也都害怕起來,高德弘急道:「此事萬萬不可啊,萬一驚了殿下的亡靈,便是我們的罪過了。」「屁話,活人哪來的什麼亡靈!」那乞丐上前兩步又道:「快開棺。少時這人可真就死了。」安陽聽了這話,怒道:「我叫你們開棺,你們沒聽到麼!」
「這……」幾人既不敢違背安陽的話,但又不敢驚動林南的亡靈,只弄的進退兩難。「不能開棺那,不能開棺那!」這時道旁的百姓們呼啦啦的也全都跪在地上喊了起來。
「你們不開我自己來。」安陽說完竟真的沖向棺材,這時樊伯當拉住她,立排眾意,衝着幾個壓棺的兵士道:「開棺!」幾個兵士楞了一下。戰戰兢兢的摸到棺蓋上,緩緩移開,就這麼幾個動作,已是嚇的滿頭冷汗,其實幾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躲開!」那乞丐臉色一變,扒開幾個兵士便向棺材裏看去,整個街道肅靜的連一跟針掉落的聲音都聽的見,因為沒人敢說話,生怕驚動了亡靈,只見那乞丐伸手將林南的眼皮翻看了看,隨即將酒葫蘆拿起來在林南的嘴邊灌了兩下。
酒水滲入林南牙縫裏,他的臉色竟然慢慢的從蒼白變的有了些血色,幾人大吃一驚,這下子真的有點相信這個乞丐了,全都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他要做什麼。
乞丐的臉色出奇的鎮定,動作也很麻利,他從貼胸的衣服掏出一個皮布包來,兩面掀開現出了一排金針和一排銀針。這針灸大夥是見過的。可這乞丐竟然用雙手的指縫分別夾着八跟金針刺入林南的天突、膻中、鳩尾、巨闕、中脘、水分、氣海、關元八穴,速度之快,另人目不暇接。
「哥哥他……」安陽忍不住想要說話,卻看那乞丐搖了搖頭,便不在言語,只靜靜的看着,只見他點了點頭,又抽出三跟銀針分別刺入林南面門的陽白、印堂、攢竹三處大穴。
過了半株香的時間,金針和銀針中分別滲出黑血來,而且越流越急,一滴一滴的染黑了林南的衣服。乞丐抹了把汗,又從懷裏掏出支幹筆來在舌尖上舔了舔,左手在袖口扯下一快破布來龍飛鳳舞的不知寫了些什麼,然後遞給安陽道:「照這個藥方抓藥,每日早晚服兩次,不出半月,其餘毒自除,至於胳膊上的傷,自服些滋補調理之物即可,全無大礙。」
安陽剛接過藥方,忽然聽見棺材裏發出「呃」的一聲低叫,「詐屍了!」百姓們喊了一聲,數千人頓時亂做一團,有些生怕跑的慢
第230章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