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時有星辰易位,長虹現於玉堂,二月,有刺客名為陳飛者刺上於殿,斬戮群臣後,力戰千軍,死于禁衛亂箭之下,至死之時尤緊握長劍,世人暗比之於荊軻專諸之流。帝,名諱為宏,以其亂而不損,諡號為靈,余有二子,一名為協,一名為辯。。。
洛陽皇宮,群臣宴飲之所。
往日裏金碧輝煌,代表着整個大漢帝國權利與榮耀巔峰的宮殿此時卻是被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所佔據,不可計數的屍體在地面之上胡亂地堆積着,殘餘着的皇室禁衛此時正儘量地將戰死於此地的袍澤身軀從這堪稱地獄的地方尋找而出,但是無論是誰,都不敢靠近挺立於屍山血海之中的一個身影,甚至於,連注視於其的勇氣都是沒有。
儘管,此人已魂散於此!
「豫州陳飛嗎。。。」
沙啞的呢喃聲中,禁軍副統領閔子軒一步一拐地走到了那道身影之前,雙眼充滿複雜之色地看着那微闔雙眸的蒼白男子——單人獨劍,斬天子於眾臣之前,身陷死地尤豪氣沖霄,單人便可力敵千軍,縱身死,殘軀亦兀自屹立不倒。
當真豪傑之士!
哪怕身處敵對立場,閔子軒心中亦是唯有如此一個想法,心中微微嘆息,腦中卻只是想起少時曾讀過的一篇文章,彼時只是因其言語鋒銳便牢記於心,但用於此情此景卻是再為貼切不過,心下恍惚間不由得輕輕嘆道:「布衣之怒,當真可令得天下縞素矣,古人誠不欺我!」
「將軍。。。將軍。。!」
正在這時,一名身上負傷的大漢禁衛一路小跑到閔子軒身旁,右臂低垂着。讓得他奔跑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怪異,但他卻是依舊面色肅然,對着自己的統領恭敬地微微行禮後。低聲說道:「將軍,王司徒言道將此人屍首先行捆縛於牢獄之中。今日午時以五馬車裂,以慰先帝在天之靈。」
平靜的聲音卻隱隱帶着幾分快意,令得閔子軒下意識皺了皺眉頭,輕輕頷首道:「某知曉了,你且去告知於司徒公,此人,我當親自縛之!」
「諾!」那負傷的禁衛不曾有其他想法,低聲應諾後便又是一路小跑着離開。留下閔子軒一人站立於原地,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最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輕嘆道:「彼乃天下英豪,卻是可惜,死後為凡俗之人所辱!」
「是嗎?」
低沉的聲音似是回答又似是反問一般在禁衛統領的身前輕輕響起,陌生亦是極為熟悉的聲色令得閔子軒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緩緩抬頭,卻直直對上一雙宛若寒星的漆黑色眸子,原本應當已經死去的年輕刺客此時正噙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
。。。。。
半個時辰之後。
先前曾傳令於閔子軒的大漢禁衛此時又是急匆匆地奔入這一血腥之地,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的統領不知為何卻依舊站立於原地。相較於之前近乎是毫無一絲移動,面上不由地露出幾分焦慮之色,趕忙一路小跑到其身前。俯首行禮低聲問道:「將軍,司徒公欲要親自將那刺客下放於牢獄之中,命您立即將此人屍首送於殿前。」
聲音落下,卻久久不聞回音,禁衛戰士不由地下意識抬頭看去,面上滿是焦急之色地再次說道:「將軍,司徒公他。。。」
滴答~
正在此時,粘稠的液體緩緩滴打於其抱合的雙手之上,尚殘存些許溫熱的獨特觸感令得他還未說出的話語戛然而止。呆滯地看去,禁衛統領脖頸之處。一個細小的傷口扎眼無比,絲絲縷縷的血液不斷地從其中滲出。
「。。。將軍。。。」
踏。踏,踏
細微的腳步聲中,陳飛的身軀快速穿行於宮牆之間,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刺痛之感清晰地提醒着他自己的身體隨時可能崩潰,若非之前將那一瓶生命回復藥劑直接飲下便沖了出去,藥力不曾全部散去,再加上禪宗先天本身的防禦力遠超同級,他或許早已隕於當場——禁衛之中,強若朱儁之人亦有數人,加之強弓勁弩齊射。。。
。。縱是早有預料,也是險些當場飲恨啊!
心中微微嘆息着,陳飛腳下微微用力,忍着全身幾乎是散架般的痛苦縱躍入半空之中,身形一轉便已躍出宮牆,心中微微放鬆之際,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