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於上海的問題上,吳超越也犯了疏忽大意的錯誤,吳超越雖然在三月初三的晚上就派英國商船帶信,讓留守上海的周騰虎、鄧嗣源和孟馹等舊部進入戒備狀態,時刻防備上海的其他清軍搶先動手,也提醒吳老買辦做好迎接驚天巨變的準備,懇求吳老買辦搬到城外居住,最好還是住進租界。
三月初十那天的中午,收到了祺祥政變爆發的準備消息後,吳超越又一次去書上海,向吳老買辦和周騰虎等人告知自己起兵清君側的決定,要求周騰虎等人先下手為強,擒拿控制江蘇巡撫薛煥和布政使吉爾杭阿等人,控制住上海局勢。
為了方便周騰虎等人行事,吳超越還以湖廣兩江總督兼節制五省欽差大臣的身份下了一道公文,任命目前是江蘇按察使的周騰虎為江蘇巡撫,授權周騰虎以黨附鬼子六等人的罪名逮捕薛煥和吉爾杭阿,儘可能的搶佔道義上風。
吳超越當然也擔心鬼子六集團會在發動祺祥政變的同時也向上海動手,好在這個可能不大,因為上海的吳軍不象湖廣軍隊那樣可以直接威脅到滿清朝廷的統治,鬼子六集團犯不着冒着走漏風聲的危險在上海提前佈局。結果也不出所料,此後吳超越幾次收到的上海消息,都是上海那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異常跡象,吳超越也就逐漸的鬆懈了下來。
吳超越輕鬆得太早了,即便真如吳超越所料,鬼子六集團的確沒有在上海提前佈局,也對上海的吳軍重視不夠,可吳超越卻疏忽了上海其他滿清官員的反應,更忘了兩個要命問題——第一是在此期間還有一個時間差,第二則是三月初三晚上到三月初十傍晚這整整七天時間之中,已經足夠讓湖廣發出的消息送到上海…………
…………
先來看看吳老買辦和周騰虎這邊的情況,三月初八的下午,吳超越僱傭的英國商船日夜兼程的趕到上海,倒是十分順利的把吳超越的告警書信送到了吳老買辦和周騰虎等人的面前,然後政治嗅覺十分敏感的周騰虎也馬上以防備太平軍偷襲為名,命令數量已經擴充為六千餘人的上海吳軍立即進入備戰狀態,並秘密向鄧嗣源和孟馹等吳軍舊將告知湖廣情況,讓鄧嗣源和孟馹做好迎接上海劇變的心理準備。
除此之外,周騰虎除了一邊悄悄把自己和趙烈文的家眷轉移到租界,又藉口主持軍務搬到了吳軍營地居住外,也遵照吳超越的要求,極力勸說吳老買辦提前把家眷轉移到租界,還有建議吳老買辦以辦理關稅事務為名,暫時搬到位於城外的江海關徵稅處居住。
看到寶貝孫子在信上說他已經被迫逮捕了崇恩,又在小刀會起義時吃過不聽孫子規勸的大虧,吳老買辦這次總算是汲取了教訓,即便不明白孫子為什麼要這么小心,卻還是聽從了周騰虎的建議,搶先讓九房小妾和命根子吳念越及周秀英搬到了租界居住,同時自己也找藉口住到了城外,還更加小心的把家中財產轉移到了租界保管,縣城裏的家只留下了丫鬟僕人打理。
按理來說,吳老買辦和周騰虎的這些安排已經足夠防範萬一,可遠在湖北的吳超越並沒有想到的是,還有周騰虎和吳老買辦都沒有想到的是,恰恰就是這種過于謹慎的安排,引起了上海其他滿清官員的疑心,尤其是馬上引起了吳老買辦政敵江蘇布政使吉爾杭阿的疑心。
前文說過,因為吉爾杭阿的檢舉揭發,貪污江北大營軍餉的吳老買辦一度鋃鐺入獄,吉爾杭阿卻因此升了官,還在撈到了名正言順的機會在太平軍大舉西進時逃到了上海避難。接着吳老買辦靠着保衛上海東山再起後,雖然因為自己理虧沒找吉爾杭阿算帳,可吉爾杭阿一是臉上無光,二是小命直接被吳老買辦和吳軍舊部攥在手裏,對吳老買辦當然是時刻提防,生怕那天吳老買辦突然找他清算前帳,所以吳老買辦和吳家老幫凶周騰虎悄悄把家眷轉移出城這種小動作,也就馬上引起了吉爾杭阿的猜忌和懷疑。
「吳老頭和周騰虎怎麼突然讓他們的家眷全部住到租界?如果說是去租界玩玩,也不可能兩家全去啊?還有趙烈文的父母妻兒,怎麼也無緣無故的全都住到租界去了?他們不是在上海城裏置了宅子嗎?怎麼放着自家的寬大宅院不住,偏要去租界擠一棟小洋樓?」
「還要更怪的,怎麼周騰虎和吳老頭全都住到了城外?周騰虎說他處置軍務就算了,吳老頭說他主持關稅徵收,這收銀子的事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