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既不用失信於天下,又可以名正言順的受封王爵?」
面對着吳越這個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問題,足智多謀如趙烈文和閻敬銘也忍不住對視苦笑了,然後由趙烈文說道:「慰亭,你還是饒了我們吧,京城亂黨又不是傻子,那能既以當今天子的正統之名封你為王,又讓你可以名正言順的繼續出兵討伐他們?天下那有這麼好的事?」
「寶鋆對文節先生說得很明白,只有先完成和談並停戰,然後才能正式冊封。」閻敬銘也苦笑說道:「寶鋆把話說到這地步,擺明了是兩宮太后在事前有交代,要求他在這個問題上不得有任何的讓步,不管我們想任何的辦法,寶鋆恐怕也不敢違抗兩宮懿旨吧?」
吳越仔細想想現也是,滿清朝廷現在對自己擁有的唯一優勢就是兩百多年來建立的正統大義,冊封自己為異姓王也是滿清朝廷手中最有分量的最後政治牌,自己如果拿不出足夠分量的東西交換,滿清朝廷肯定不會輕易打出這張王牌尤其是這張政治牌還掌握在晚清第一的政治女強人慈禧手裏。
再所以,在不能用背信棄義手段騙取王爵的情況下,吳越也就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打着呵欠說道:「那就算了,反正現在封不封王就是個名譽上的問題,等我們北伐攻破京城,救出了祺祥皇帝,然後是否封我為異姓王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趙烈文和閻敬銘點頭附和,心裏卻和吳越一樣多少有些失望,被幾千年傳統禮教約束,在滿清朝廷仍然還有正統大義的優勢下,吳越一天不能夠正式受封王爵,也就一天不能名正言順的設立百官司屬,正式完善政治體系。而且那怕是將來攻破了京城抓到了祺祥,吳越想稱王背負的罵名也肯定比現在就被正式冊封為大天下人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吳越控制了祺祥後受封王爵是什麼名堂?
倒是在吳軍決策層中地位不及趙烈文和閻敬銘的戴文節沒有死心,向吳越建議道:「慰亭,能不能利用長毛做點文章?現在亂黨盼着我們全力攻打長毛,長毛也肯定盼着我們全力討伐京城亂黨,我們能否設法利用這點向京城亂黨施壓,逼着京城亂黨立即封你為王?」
吳越又有些動心,可是仔細盤算之後,吳越卻還搖了頭,說道:「把握不大,京城亂黨不會輕易上當。而且想要利用長毛向京城亂黨施壓,我們就得先佈置大舉進攻京城亂黨的跡象,亂黨軍隊進入嚴密戒備狀態之後,我們再突然動手就達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北伐付出的代價肯定更大,對我們的整體利益來說也反倒得不償失。」
建議沒被吳越採納,一直在暗中憋着勁要和趙烈文、閻敬銘較量長短的戴文節當然有些失望,可戴文節並不打算放棄,又說道:「慰亭,那負責出面和寶鋆交涉的差使繼續交給我如何?我再代表你和寶鋆談談,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辦法?」
「行。」吳越一口答應,又叮囑道:「記住,一定要給寶鋆製造錯覺,讓他覺得我們既準備對長毛下手,又打算利用和談在京城亂黨身上多撈些好處。」
戴文節答應,心裏卻又有些犯愁,暗道:「又要給寶鋆製造我們準備對長毛下手的錯覺,又要騙得他說服京城亂黨在我們出兵北伐前給你封王,兩個目的自相矛盾,這個差使叫我怎麼辦?」
情況果然被戴文節料中,他優先執行吳越的命令,故意在寶鋆和景壽等人的面前放風說吳軍有可能對太平軍趁火打劫,寶鋆雖不完全相信,卻也心中大定,益不肯前期談判中鬆口讓步,答應以先封吳越為異姓王換取展開正式和談,還十分小心的對景壽都沒有說起自己手裏其實就有封吳越為王的兩宮懿旨,耐心只是等候吳軍對太平軍全面開戰,然後再利用吳越不願兩線開戰的必然選擇為滿清朝廷爭取利益。
當然,在與寶鋆交涉期間,戴文節也有嘗試以言語威脅,宣稱說吳軍內部仍有優先討伐滿清朝廷的呼聲,然而這種暗示威脅卻徹底毀於吳軍自己的宣傳系統為了迷惑滿清朝廷和清軍士卒,吳軍控制地里的報紙輿論對重新與太平軍開戰一事,已經炒作得連鄉下村民都相信吳越準備對太平軍下手。同時吳越自己也是死活不肯接見楊秀清派來的使者,早早擺出了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所以寶鋆當然不會把戴文節輕飄飄的幾句言語威脅放在心上,也更加不會輕易做出讓步。
前
第四百二十九章 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