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越看來,僧王爺故意幫着捻軍殺進湖北腹地流竄,的確是會給自己帶來不少的麻煩和損失,但是從更深層次和用更加長遠的目光來看,僧王爺其實是幫了自己大忙。Δ』
先第一點,可以幫吳越堵住滿清朝廷的嘴。吳越自巡撫湖北以來,雖然也打了幾個勝仗,但基本上都是在湖北境內打,作戰頻率也遠不及以往,如此以往下去,滿清朝廷遲早會覺得把吳越留在省內安定的湖北太過浪費。
僧王爺故意幫着捻軍殺進湖北,擾亂了湖北腹地後,無論是為了平叛還是為了安民,吳越都有足夠理由留守湖北,避免被滿清朝廷強派出省作戰,也不太容易被改調為其他省份的督撫。
其次,吳越可以乘機掌握更多的湖北軍隊,花沙納玩弄權術手腕厲害,軍事方面卻不擅長,要想殲滅湖北境內的捻軍就只能依靠吳越。而捻軍的戰鬥力雖然一般,機動能力全甲於中原,再加上湖北腹地的開闊地形適合流竄,要想徹底剿滅捻軍,惟有動用大量軍隊圍追堵截方能辦到。
如此一來,花沙納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一是允許吳越再次擴建撫標,二是把湖北軍隊交給吳越指揮,任由吳越賞功罰過控制號令,吳越再想排斥異己提拔黨羽,乘機掌控湖北軍隊,自然是易如反掌。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有利之處,捻軍在湖北腹地流竄,可以幫吳越幹掉不少看不順眼的地方文武,撤職罷官換上自己人,加強對湖北地方的控制。也可以幫吳越黑掉不少爛帳,乘機少向滿清朝廷交糧交稅,騰出寶貴錢糧來用在更關鍵的地方。同時湖北境內生亂,湖北軍隊在江西不能有力作戰,吳越也有了藉口向滿清朝廷交代。
其中最妙的是,這件事吳越還不用擔責任,捻軍是在僧王爺的追擊下殺入湖北腹地流竄,追擊不力縱寇逃竄的責任歸僧王爺,說破大天也扯不到吳越身上。攔截不力的黑鍋是舒保背,即便往上攀扯,滿清朝廷要追究的也是舒保的直系上司都興阿,或者是負責湖廣軍事的花沙納,不干主管民政的吳越鳥事,就算花沙納起黑心想把黑鍋硬扣在吳越腦袋上,也先得問問肅順和載垣那幫人答不答應。
心裏盤算着這麼多利害關係,吳越自然遲遲沒有答覆花沙納提出的問題如何應對這一局面,直到花沙納再次催促吳越時,吳越才答道:「花制台恕罪,晚輩心裏在計算要用多少軍隊才能剿滅殺進湖北境內的捻匪,所以走了神。」
「那你算好沒有?」花沙納追問道:「要用多少軍隊?」
「兩千!」吳越豎起兩根指頭,給出了一個讓花沙納欣喜若狂的答案,「正面交戰,晚輩擔保只需要動用兩千湖北撫標,就足以大破捻匪!」
「那好。」花沙納大喜說道:「那快出兵,軍餉糧草,老夫要多少給多少!」
「花制台,請聽下官說完。」吳越苦笑說道:「正面交戰,晚輩是可以擔保用兩千軍隊就足以破敵,但是要想爭取到正面交戰的機會,必須得請制台大人你把襄陽、德安、黃州、漢陽,荊州和荊門五府一州的兵馬交給下官節制。」
「啥?」花沙納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問道:「既然你用兩千兵馬就能擊破捻匪,為什麼還要節制這麼多州府的兵馬?」
吳越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把花沙納請到了擺放湖北地圖沙盤的房間,然後指着地圖沙盤說道:「花制台請看,湖北的地勢是西高東低,西面倒是到處都是叢山峻岭,適合圍追堵截,但是襄陽到荊門再到荊州這條線的東面,卻是一片開闊,處處都無險可守,也處處都適合匪寇流竄,晚輩逮不到和捻匪決戰的機會,空有洋槍洋炮,沒辦法逮到敵人又能什麼用?」
「晚輩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捻匪並不難破,別說是晚輩的直系撫標了,就是僧王爺的麾下兵馬,甚至就是舒保將軍的所部兵馬,正面交戰也有很大把握一戰而勝。但問題在於,逮不到和捻匪主力決戰的機會,軍隊再強,又能有什麼作用?」
「所以,要想剿滅入境捻匪就只有一個辦法,動員湖北東部五府一州的所有兵馬,如臂使指的調動兵馬,處處設防前堵後追,把捻匪儘可能的驅逐到地形狹窄處,使之無路可逃,迫其決戰。否則的話,一個勁的只知道傻追傻趕,不但滅不了入境捻匪,相反還會使湖北更多的縣鎮市集面臨戰火之災。」
聽了吳越的話,花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