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情話最感人,這是一個深奧的問題。
陶夢竹寫過太多表白的場景,多到她一時想不出哪一幕才是最打動自己的那一幕。
是命懸一線時,轟轟烈烈、並肩面對生死時的吶喊?
是無人街巷、昏黃路燈下,兩人手牽手,平平淡淡的訴說真情?
又或者,是人海之中彼此相擁,無聲的宣示難以言說的一切。
每每想起這些,她總以為自己是一個深情的人,然而筆下曾經有過再多深情的故事,依然改變不了她連撩妹都不會的事實。
所以,這封情書,她寫不出來。
她從來沒有對待一個人這麼手足無措,從來沒有望着一個文檔這麼頭痛腦熱過。
不過就是寫點東西嗎?思路卡頓是常事,最卡的時候摸摸魚,再撓撓腦門,該有的靈感總會出現,有什麼好寫不出來的?
對她而言,寫東西本就跟玩兒似的,唯獨這一封情書,是她如論如何也玩弄不起的感情。
她怕自己的欲/望會將甄爽從自己身旁嚇走,她怕這個家會再次變成她一個人逃避世界,昏天暗地混混度日的避難所,她更怕如果有一天甄爽會成為她命中的過客,而往後的日子,她將面對的每一個過客都與甄爽相距甚遠。
——我控制不住喜歡你的心,卻也鼓不起喜歡你的勇氣,一旦空閒下來,總會掙扎猶豫,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些想法何時才能告訴你。
陶夢竹寫寫刪刪,好半天才寫出這麼一句話,盯着發了幾分鐘的呆,又覺得太過矯情,默默刪了個一乾二淨。
「你別把自己當初言情女主啊,樸實一點!」陶夢竹抱頭自我吐槽着,忽然有了一種想放棄的衝動。
情書什麼的,她是真的寫不出來。
可是寫不出來,室友就要和別人過七夕去了!
陶夢竹趴在鍵盤上壓抑着音量哀嚎了好半天,越想越覺得心悶,咬牙起身,輕手輕腳去客廳倒了一大杯水灌肚。
睡着的小日天聽到了的腳步聲,默默睜開朦朧的雙眼,目送着陶夢竹屋裏屋外走了一趟來回,便又閉眼睡了過去。
再次回到電腦桌前,陶夢竹越發感覺有一股熱流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感,自下而上,最終堵在胸間,怎麼也疏不開來,不禁咬了咬牙,靠着椅背,儘可能讓自己的身體舒展開來,做起了深呼吸。
然而,幾分鐘的咬牙忍耐並沒有任何用處,呼吸反而越發困難。
陶夢竹緊皺眉頭,關掉了電腦上的文檔,起身走回床邊,躺平了身子,閉眼試圖睡覺。
但揪心似的疼痛讓睏倦的她怎麼也無法入夢,強忍了十來分鐘,她終於放棄掙扎,起身坐回電腦桌前,百度起了「胃痛」、「心痛」、「胸痛」、「肚子到胸口痛」、「呼吸困難」等亂七八糟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關鍵詞。
老實說,活了那麼久,她連自己此時此刻究竟痛在什麼部位、是哪種痛法都傻傻分不清楚,以至於她搜到了一大堆原因甚至解決方法,卻不知哪一個才是自己真正適用的。
疼痛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她嘗試了不少百度出來的止痛方式,不管是坐是躺,還是掐**位,都沒起到任何作用。
她哭笑不得地自嘲起來:「如果不是你找錯了法子,那就是理解太差了,沒圖就做不到動作標準……我這不會是心臟病吧?」
後來,疼得久了,陶夢竹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一時只想咬牙緊忍,熬過這個晚上……她想,也許這就像她每次頭暈目眩噁心想吐那樣,咬咬牙忍過去,天亮就會好起來。
再後來,不知道是哪個無良人士在百度知道的某個胃痛問題里回了一句:「喝熱水壓一壓,會好很多。」
陶夢竹看見了,並且相信了,於是她咬牙走到飲水機旁按開了燒水開關,靠在飲水機旁的牆角陷入了生無可戀的等待。
都說熱水解百病,發燒、感冒、胃痛、姨媽都需要它,沒準喝一喝就真的好了呢?
她就在飲水機旁等啊等,等着等着,忍不住按着胸口緩緩彎身蜷縮在了牆角。
[草泥馬我心好痛]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陶夢竹直接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室友要和別人過七夕而受到了衝擊……但是,她在
36|你必須反思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