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威壓從天而降,蘇逸不堪壓力,半跪在地。
玉瀟湘衣袖輕揮,化壓力於無形,看向門外,只見一位中年修士領着數名老者,從天而降,如謫仙臨凡,飄逸出塵。
然而眾人那噴薄而出的殺氣,交織在一起,卻化着無盡壓力,如潮水滾滾,席捲整個靖湘峰頂。
身上壓力一輕,蘇逸轉身看去,不由一驚,連忙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靖修峰內門弟子蘇逸,見過宗主及各位長老。」
內門弟子拜見宗主,按天演宗之禮,必行跪拜之禮。也許是受玉瀟湘的行為刺激,也許是因為楊萬里等人要將自己交給劉家處置而心生不滿,蘇逸行禮,只是深深地彎下了腰去。
來人為首者,正是宗主古雲霄,是一名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他面如刀削,不怒自威。身着一襲紫色長衫,束一條飛龍腰封,讓他的氣質於威壓中又添了三分儒雅。
而古雲霄身後的那六位長老,也個個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強大氣息,其中有兩人竟絲毫不比古雲霄弱,想來也有着宗師境以上的修為。
這二人正是大長老柳驚濤,以及九長老白敬軒。
天演宗四大戲道宗師,此時竟齊聚一堂。
古雲霄橫了蘇逸一眼,皺了皺眉,讓人難以察覺的殺機一閃而逝。他低頭又看了看地上生機全無的宋無德二人,又看向玉瀟湘,冷若冰霜地說道:「玉瀟湘,你要如何解釋?」
話落,透體而出的殺氣,化着一陣陰冷寒風,直撲玉瀟湘。
玉瀟湘青絲蕩漾,衣袖輕飄,凜然問道:「解釋什麼?」
古雲霄再道:「濫殺同門,這是本宗大罪。玉瀟湘,你可知罪?」
「長老是同門,內門弟子難道就不是同門了?蘇逸是我靖湘峰弟子,楊萬里三人卻置門規不顧,要將他交與外人,任打任殺,我豈能袖手旁觀?哪知這三人冥頑不靈,甚至對我也起了歹心,我才不得不出手,殺了他們。」
「滿口胡言!」
古雲霄未說話,另一位長老便上前,指着玉瀟湘罵道:「將蘇逸交給劉家,是我們長老團和宗主共同做下的決定,是為了保證天演宗不走向滅亡。你不僅將他們殺了,還讓劉家眾人屍骨無存,你這是陷我天演宗於絕境。玉瀟湘,你是我天演宗的罪人!」
「罪人?」玉瀟湘面露不屑,「古雲霄,如果真將蘇逸交給劉家,你們才是天演宗最大的罪人。蘇逸的氣運,我生平僅見,在我眼裏,你們加在一起,也沒有他一個人重要。就算天演宗真的滅亡,只要有他在,我相信他日也能再次崛起,甚至更加強大。如此天縱奇才,我不允許任何人危及他的生命。況且,我天演宗還沒淪落到需要靠犧牲門下弟子來渡過危機的地步!」
「混賬!」
大長老柳驚濤破口大罵,玉瀟湘那句「你們加在一起,也沒有他一個人重要」,讓他氣得青筋暴跳,面紅耳赤。怒不可遏之下,一爪便抓向玉瀟湘。
柳驚濤化着一道青影,直撲玉瀟湘,他快如電光,帶起凜烈颶風,將蘇逸像一片深秋枯葉般掀飛。
「砰!」
蘇逸身體倒飛,撞在殿牆上,便是一陣頭昏眼花,氣血翻騰,忍不住連吐兩口鮮血。他內視查探,發現身上那刀劍難傷的骨頭,這一撞之下居然斷了數十根,讓他徹底失了行動之力。
「這老傢伙分明是要我死!」
蘇逸心中大恨,若不是自己修為又有大進,換着內門考核時的自己,這一撞絕對是筋骨盡斷、五臟俱碎的下場,毫無生還可能。
很顯然,這大長老柳驚濤看似無意,實則是動了殺心,故意為之。
重傷難起,蘇逸滿心悲涼,玄荒世界比以前的世界更為精彩,但也更為殘酷。沒有強大的實力,便如螻蟻般無法掌握自己的生死,比如那上天演宗討要說法的劉家眾人,那委屈求全的宋無德等人,以及此時的自己。
好在古雲霄等人並沒有柳驚濤那般陰損,九長老白敬軒更是打出一道靈力,將蘇逸滿身創傷穩定了下來,隨後,他們便將注意力放在了玉瀟湘與柳驚濤二人的戰鬥之上。
略微感激地看了白敬軒一眼,蘇逸艱難地掙扎了一翻,仍是難以起身,他索性靠在牆角看起戲來——兩大戲道宗師交手,可是難得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