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不敢呼吸了。
她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來的。但是現在,他走進了屋子。
多虧這旅館還有個負一樓。她剛才輕手輕腳。下了樓梯。什麼動靜都沒鬧出來。很好。這人應該不知道她在這裏。
只要躲在負一樓的這個地下倉庫里。等人走了便好,便好……
但是,腳步聲怎麼越來越近了?!不要啊!難道他想下樓?!
一瞬間。腦子裏亂亂的,沈悅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棒——假如真的是兇手。大不了,拼了就是了。總不能等死吧?!
等到腳步聲近了。她聞到一股雪茄的味道,還有淡淡的古龍香水。嗯,可能兇手是個高智商犯罪。
忽然間,腳步聲又遠了。她鬆了一口氣。還沒完全呼出這口氣。背後竄過一陣涼風。一雙手臂從後面伸了過來。直接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悅第一反應——完了!真的碰上殺人犯了。
她才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女孩。口一張,牙一咬。變身一頭小獅子。惡狠狠地咬了下去。隔着布料。不知道有沒有咬下半塊肉。
這人肉好硬!她覺得牙齒都要崩壞了。但是背後也傳來一聲悶哼。
趁着這個好機會。沈悅努力掙扎,這人的手臂居然鬆開了。木棒就擱在旁邊,她一把抓住。轉身就劈向身後的人。這人躲了一下。但仍舊被劈到了肩膀。又是一聲悶哼。同時一個聲音傳來:「林小姐,我是蕭牧。」
她立即放下了木棒。這光線暗暗的,然而,這嗓音她認得:「蕭先生?!」沒想到。來人居然是蕭牧。但是她一點都不高興。畢竟,她咬了人家一口,打了一棒。總歸,和陌生人保持距離還是好的:「蕭先生,你到這裏來幹什麼?」
&到了沈家的漆盒,過來看一看。」蕭牧也問她:「那你呢?」
&歡沈家的漆盒。過來看一看,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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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默契地不再相問。而是一起離開了旅館。蕭牧坐上一輛保時捷,先脫下外套。然後拿出一個醫藥箱,卷了一卷繃帶。綁在胳膊上。她也看到了那傷口,不規則的鋸齒狀,獻血滲透了白襯衫。是她牙齒的傑作。卻不好意思起來。
&歉。」她說:「當時我真的被嚇到了。」
&事,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來是你。」
&怎麼繞到我身後去的?」
&樓梯上跳下來的。」他闡釋的很簡單。然而,她還是想不明白。跳下來怎麼會無聲無息的。
&里路遠,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蕭牧忽然提議道。
&不需要。」她臉紅了。已然把人家打成這樣。還有什麼臉坐他的車。
於是轉身,離開。她有自己的獨木橋要走。
這個男人,不會是和她一個道上的。這就是窮人與富人的差距。
晚上回到孤兒院。買了一袋子紙筆,然後,她就着燈光。畫出那殺人犯的樣子。鼻子,眼睛,眉毛……漸漸地,成了型。只是,畫那一道刀疤的時候。不由得心裏發顫,心想這是什麼動物咬出來的。像是老鼠,但分明深可見骨。
&姐,你在幹什麼呢?」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把她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小澤。她撿起掉落的炭筆:「我在進行藝術創作。」
他忽然道:「你畫的這個人,我認識。你畫他做什麼?」
&麼?!」她立即停下了動作,盯住小澤:「你怎麼認識他的?!」
小澤嘿嘿一笑,滿是得意:「姐姐,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訴你。」
「……」她不要臉了:「求你。」反正他以後有的求她。
「……咳咳。」小澤清了清嗓子。坐在她身邊,一本正經道:「我小時候……」沈悅一個爆栗揍了過去:「你才十四歲。小什么小時候。直接說正經事!」小澤:「哼」了一聲。繼續道:「不是參加了一個幫派嘛。我們幫里有個……」
鑑於小澤表述不清。沈悅自行理解如下:我參加了一個社會團體。裏面都是混混。其中有一個混混小孫,父母出海打漁的時候翻船淹死了。所以小孫自小沒人管。但是有一天,有個男的找過來小孫說:「我是你爸爸的哥哥。」
這人,就是她畫的刀疤大伯。
刀疤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