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師叔祖也
人性的薄涼與可鄙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當然,國師真要想救走丁默,根本也不需要這麼麻煩,只要他說一句,叫丁默滾過來,量丁默也沒有那個膽子不聽他的。就算丁默不主動,要從法場帶着一個死囚,對國師來說,這算是有難度的事情麼?
只不過,國師不想鬧出什麼動靜,也不希望他的玩具——丁默就這樣被銷毀了。
誰都看得出來,城尹大人在動搖,就算是討好這個大人物,這位都督,就算把自己的姬妾送上,恐怕城尹也不會有太多的猶豫,再說了,他的兒子已經死了,就算殺了那個丁默也只是為了出口惡氣而已,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城尹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已被國師看透了,一切盡在國師的掌握之中,他輕描淡寫地說:「大人如此年輕有為,想必嬌妻美妾也是賢淑得體,再生個一子半女也完全不是問題吧?」
壓住城尹大人的最後一弦就這樣斷了,他內心的惡壓倒了心中的善,他踏着兒子的屍體,作為向上攀登的梯子。
明哲保身是為官之道,和都督正面衝突根本是愚蠢之極,而眼前這位大人不但不計前嫌,還允諾會幫自己說好話。
那城尹還有什麼好說的,立刻就放了丁默,順便還邀請了國師去城尹府小聚,不過,國師婉謝了,看城尹擔憂的樣子,便立刻寬了寬他的心,說不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丁默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那塊都督的令牌是什麼時候,打哪裏來的。不過,這也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國師將他罵了一通後,也就隨他了。
這時,人群開始散去,也有人圍着丁默讚頌他的英勇行為。而那位白須長者的目光和國師的目光接觸了。
似乎一切不可避免,齊雲郡主覺得這氣氛有些微妙,便拉住了林申的袖子,她本能地察覺到這個男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當初,她在第一次碰見國師的時候,她就有異樣的感覺,好像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原先她還以為,是因為當時她把國師誤認為是和朝廷有關的林夫人派來的爪牙,而顯得驚慌失措。
今天,當齊雲郡主第二次見到國師,才確認當初的那種感覺並不是那個原因。是她本能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很危險。
小動物般的敏感在這個十歲的孩子身上體現了出來。
國師只是掃過了小郡主一眼,意味深長地淺笑着,而作為被他的目光所攝的人們之中。那位老者看也不是把這男人當做不認識看待,他還是作了作揖,稱了國師一句「師叔祖」。
這時候,不論林申還是齊雲郡主都愣愣地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這個事實實在是令人震驚。
當然,一國國師和他人有師徒關係這很正常。
問題是,怎麼看那位江姓的老人家最起碼也是年過半百,滿頭銀髮就算是七八十歲也是正常,而國師的樣貌大多不過三十左右,從相貌上來講,他的輩分那麼大真的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