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現在自己一定要冷靜。
高手相爭,一個慌張的人,就無異是個死人,這兄弟兩人果然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武林高
手。
風從窗外吹進來,風突然變得很冷。
只聽『叮鈴鈴』一聲響,歐陽文仲威懾江湖的子母離魂圈已在手。
子母離魂圈在燈下閃着光,看起來那只不過是兩個精光四射的連環鋼環,只是真正的行
家,才知道這種奇門兵刃的威力是多麼可怕。
鑌鐵鴛鴦拐卻是黝黑的,黝黑而沉重,右手的拐長,左手的拐短,兩根拐共重六十三斤
,若沒有驚人的膂力,連提都很難提起來。
蕭十一郎一直在微笑着,看着他們,忽然大聲贊道:『好!好兵器。』
歐陽文仲手腕一抖,子母離魂圈又是『叮鈴鈴』一聲響,響聲已足以震人魂魄。
這就是他的答覆。
蕭十一郎道:『用這種兵刃殺人,看來實在容易得很。』
歐陽文伯冷冷道:『的確不難。』
蕭十一郎微笑道:『你們今日若能擋得住我三招,不但立刻名揚天下,而且名利雙收,
看來好像也並不困難。』
歐陽文仲冷笑。
蕭十一郎悠然道:『只可惜天下絕沒有這種便宜的事,我既然敢答應你們,就當然有把
握。』
歐陽文伯也冷笑道:『你若是想用這種話來擾亂我們的情緒,你就打錯主意了。』
歐陽文仲道:『我兄弟身經大小數百戰,還沒有一個人單憑几句話就將我們嚇倒。』
蕭十一郎又笑了笑,道:『我只不過想提醒你們一件事。』
歐陽文伯道:『什麼事?』
蕭十一郎道:『我只希望你們莫要忘了我用的是什麼刀。』
歐陽兄弟都不禁悚然動容:『割鹿刀?』
蕭十一郎道:『不錯,割鹿刀。』
歐陽兄弟盯着他腰帶上的刀,剛才的氣勢似已弱了三分。
蕭十一郎淡淡道:『你們總該知道,這是柄削鐵如泥的寶刀,連六十三斤重的鑌鐵鴛鴦
拐,也一樣能削得斷的。』
歐陽文伯握着鐵拐的一雙手,手背上已有青筋一根根凸起,眼角也在不停的跳動着。
他本已冷靜下來的情緒,此刻忽又變得有些不安。
蕭十一郎彷佛並沒有注意他們的神情,又道:『所以我勸你們,最好莫要用兵器來架我
的刀。』
他的手已握住了刀柄。
他的刀是不是已將出鞘?
風更冷,已有人悄悄的拉緊了衣襟。
歐陽兄弟腳步突然移動,身形交錯而過,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已說了兩句話:
『只守不攻!』
『以退為進!』
兄弟兩人心意相通,身法的配合,更如水*融,他們連手應戰,這當然已不是第一次
了。
——反正只要避開三招,就算勝了。
——你的刀就算削鐵如泥,我們最多不架你的刀,難道連三招都閃避不開?
兩人身法展動,竟一直距離在蕭十一郎七尺之外。
他的手臂加上刀,最多也只不過六尺,若想將他們擊倒,就勢必要動。
只要他的刀一動,就算攻出了一招。
蕭十一郎看着他們,忽然又笑了。
歐陽兄弟卻沒有看見他的笑容,只在看着他的手,握刀的手。
蕭十一郎終於慢慢的拔出了他的刀。
他的動作也很慢,刀是淡青色的,它並沒有奪目的光芒。
可是刀一出鞘,就彷佛有股無法形容的煞氣,逼人眉睫。
歐陽兄弟交換了個眼色,身形仍然遊走不停。
蕭十一郎慢慢的揚起了他的刀,很慢、很慢……
歐陽兄弟的眼睛不由自主,隨着他手裏的刀移動,自己的身法也慢了。
可是他的刀已動,只要一動,就算一招。
剩下的已只有兩招。
蕭十一郎自己竟似也在欣賞自己的刀,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