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怕井繩,在修仙界恩將仇報之事不可謂不多,作為一個人毫無修為的凡人他不可能想不到,在說這位除了沒修為,其他表現不見得比自己差到哪去。
「連夜回千機城吧,可能還有一線生機。」袁午不想讓這位屬下絕望,只能如此。說着上遞給他一塊腰牌:「直接去百草堂。」
「多謝谷主!」韓東起身拿上腰牌,抱着伍妹不顧一切飛出了客棧。
卻說安子抱着兔兄出房下樓,第一眼感覺這風霖渡可能被拆得只剩下這一間客棧,整個客堂擠滿了修士,唯兒靈夫子那桌沒人敢坐。
板着臉沒什麼表情的安子偏偏有時候膽子大得沒邊,一屁股坐靈夫子對面,道:「前輩,問個小問題。」
不論膽子大小,就安子一張嘴,堂客里所有修士全部自覺收聲,豎着耳朵聽着下文。
「如果說一個凡人救了位修士,而這位修士為了怕泄露行蹤抬手便殺了救他之人,你覺得這位修士做得有何不妥?」
「這有什麼不妥?」靈夫子想都沒想。
「在坐的可覺得這位修士有錯?」安子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轉身問所有人。
「哈哈哈~~凡人而已……」
「這個屋子裏殺過凡人的不知幾凡,都膩了!」
「螻蟻殺了便殺了,有什麼錯?」
「……」安子對這亂鬨鬨的嘲笑聲感到悲哀之極,這就是他的命運,也是所有凡人的命運,他一個人改變不了。
「小子,你是第一個敢當着這麼多修士問這種事的凡人,勇氣可佳!」靈夫子灌了口酒道。
「袁兄,這個答案是否滿意?」看着一臉怒意的袁午出來安子問道。
袁午拿眼掃了掃這整屋的人,一句話沒說板着臉坐到安子這桌,冷眼問道:「你就不怕韓東將來報負?」
「報負又如何?就算他殺了我他老婆也活不過來,一個凡人換個修士我不覺得虧。」這是安子的流氓招術,如鬥獸棋一般無懶。
「說得好!」靈夫子聽到這話一拍桌子道:「你小子有膽色,不旺老夫稱你為天下第一凡人。」
「前輩,天下第一這個稱號小子可不敢受。」
「老夫這輩子誇過的人還沒超出一支手,你這是不給老夫面子?」靈夫子一直都是個暴脾氣,一個凡人還敢駁了他的意思。
「小子雖說是個凡人,但還知道這天下第一可不那麼好當,誰當誰倒霉,小子可不願當那隻出頭鳥。」
「哈哈哈~~~~~~」安子這話引得一屋子的人大笑不止。
「一個凡人還特麼當真了。」
「就是,就算天下第一凡人又如何?老子一個手指就能戳死他。」
「真是給臉不要臉。」
「袁兄,你可都聽見了。」安子對這嘲笑聲聞而不見,道:「我在這就是個小丑,就算對你們修士有天大的恩情,在你們眼裏我一樣是只螻蟻。」
「你就不怕他們現在殺了你?」袁午這會兒已經沒有在客房裏的那般耐性。
「怕!當然怕!怕得死要!」安子平靜的摸着兔毛。
「可我從你眼裏看出你並不害怕!」袁午道。
「前輩,你這輩子殺過多少凡人?那些凡人都確實該死嗎?」安子沒接話茬,問靈夫子道。
「不知道。」靈夫子翻着白眼想了想道:「反正不少,至於該不死該這個不得而知,殺了也就殺了,還管那麼多。」
「你就不怕將來遭報應?」安子一點不生氣,直言道。
「報應?沒想過這事!」靈夫子道。
這個回答讓安子很失望,他想到太師伯說過一句話:老夫這輩子殺人無數,自知將來不得好死。可在自己大限來臨之際是那麼的捨不得這人世間,可他從未想過死在他手裏的那些凡人是否一樣捨不得。在這個世界作為一個一直活在最低層的小凡人,感覺無論怎麼掙扎都擺脫不了這種來自社會上層的意式枷鎖,而且一不留神還很容易閃着脖子。
「陽光,我很欣賞你的為人,也很同意你的看法;但你無法改變這一切,除了掌握實力改變自己的命運沒有任何辦法,不然我敢斷言,以你現在的個性活不過二十歲!」袁午見他許久不言,傳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