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的不安不是空穴來風。
她能從這些匆匆的腳步聲中聽出一絲危險的氣息,而且,隨着腳步聲的臨近,危險也越來越明顯。
聽腳步聲不止是一兩個。
第一個竄過素葉大腦中的念頭就是:這些人是來抓她的。
很快地,想法靈驗。
就聽有人粗聲粗氣地喝了一嗓子,「給我搜!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素葉終於確信船是停下來了。
這些人來勢洶洶,八成就是聽了年柏彥的指使。
怪只怪她睡過了頭,連船什麼時候停的都不知道。
現在怎麼辦?
素葉在心裏暗自祈求他們要搜的人不是她,她寧可是遇上了海盜或是那個女人原本就有的仇家,但,對於這種事她寧可主動出擊也不能坐以待斃。
深吸了一口氣,她竄到了門前,輕輕拉開了儲藏室的門,外面,依舊黑夜。
堪比死亡還要沉靜的黑夜。
於這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觸目能及的就只有巴掌大的漆黑子夜。
又有腳步聲跑過來。
素葉趕緊闔門,靜靜等着腳步聲經過後,她一溜煙兒從儲藏室里鑽出來,朝着腳步聲集中的相反方向跑去。
能夠捷足先登的位置只有甲板。
她要麼像她之前計劃的那樣冒着可能被船身撞傷的危險跳下甲板,藏身於船身之下;要麼就趁他們不備的時候解下一個救生艇,無聲無息地漂流在海上,大不了她做一次魯濱孫。
兩種方法其實都是下下策,更重要的是,不管她採用哪一種方法,她都要想辦法到甲板的位置上去。
素葉對這種私家遊輪不陌生。
之前她在國外上學的時候,經常會有一些自家有遊船遊輪的同學帶着她一起出海,那時候她享受的是白天藍雲,享受的是看着遠處的海鷗在鯊魚頭上輕輕划過的身影。
但現在,她享受的是孤風淒冷和未知的命運。
不過她要感謝那些同學,至少讓她明白了船隻的構造。
所以,想要避開他們又能到甲板去,這難不倒素葉。
她知道但凡這種都有供船主逃生或避難的通道,一旦遇上了緊急危險,這條通道就成了最大保證生命的綠色通道。
她要利用這條通道到達甲板。
通道往往在靠近船主最近的地方,或休息室或活動室,這兩個地方都不見那個女人的身影。
素葉已經顧不上思考她此時此刻的境遇,找到了通道,憑着印象朝着甲板的方向過去。
甲板上依舊有雜亂的腳步聲。
她探了頭。
夜色之下,果然有四五個壯漢,除了壯漢外還有那個女人,她一臉焦急,又對着他們說,趕緊去找,再繼續找!
素葉渴望遇上海盜的願望落空。
她知道,只剩下唯一一種情況。
年柏彥已經開始出手了。
素葉的後背緊貼着船板,心頭驀地騰起莫大悲愴。
她和他,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曾經。
曾經的曾經。
她和他玩過捉迷藏,她藏他找。
她藏得很顯山露水,他卻故意視而不見,縱容着她,跟她說他輸了,讓她出來。
她便出來了。
在身後一蹦高笑着捂住了他的雙眼,然後笑問他,快說說看得怎麼懲罰你?
他也任由她捂着他的眼,說,你說吧。
她便真認真去想了。
結果被他轉身一把摟住,低頭,用下巴青噓噓的胡茬故意扎她的臉頰和頸窩,低沉又壞笑,那就肉償吧。
她笑着躲閃,衝着他一伸手,年先生,陪你上床我得要收雙倍費用。
他說她財迷心竅。
她說他胃口太貪,每次被他折騰一回她都得補上好幾天的體力。
素葉想到這兒,心口一陣發酸。
是人太善於自欺欺人了嗎?
所以就算她現在再想起過往的種種還是覺得他很真。
可是,如果他那麼真,就不會有如下的種種了吧?
至少,他
葉葉,我是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