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數日後,公子旦一行行走在一條山道上,山道崎嶇,岔路眾多,若非熟知地形的人,極容易迷失在山中,這時徐仆才知道,非是錦城小宰要派人盯着公子,而是沒有引路之人,恐怕他和公子旦還真不容易找到目標之地。

    「長羿,還有多遠?」

    公子旦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他們一行從天未亮就踏上這條山道,繞繞轉轉走了半天,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見到,令他懷疑,這地方是否真的有個村落。

    長羿垂下頭,恭敬答道:「七里溝距此大約還有二十餘里地,若在平地,走快些半日時光便也到了,但這荊山之地,山路最是難行,即使是我等生長於此地,也要走上一日半,公子不熟山路,只怕要走上三日方才能到。」

    公子旦頗為詫異,道:「路如此難行,那地方豈不是與世隔絕,鄭國使團又是如何到那地方?」使團中可不光有人,連車帶馬,根本就不可能通過這樣崎嶇的山路。

    長羿答道:「尚有另一條路,平坦易行,常為商旅行走。」

    徐仆雙眉一擰,厲聲喝道:「既有此路,為何不引我等前行,反而走這條難行之路?」

    長羿被唬得駭然變色,忙道:「坦路雖易行,然而時有盜匪劫掠,錦城大人曾叮囑小人,此行務以保護公子安全為要緊。」

    「區區毛賊,何懼之有,你當我手中這把大刀是紙糊的麼。」徐仆雙眼一瞪,虎虎生威。

    「行了,徐仆,與他無關,是我不肯讓費邑兵衛隨行。」公子旦倒是豁達,「大刀雖凶厲,到底防不住賊多,且坦路易行,反不如這崎嶇之路,讓我頗多體會。世間事,便如這路,坦而易行者,難成大器,崎而難行者,別有風景。」

    徐仆這才收口不言,卻仍是狠瞪了長羿一眼。長羿擦擦冷汗,不敢再多言,快走幾步,繼續在前面引路。

    夜間在山洞中宿了一宿,次日再行,公子旦卻忽起獵興,向長羿要過弓箭,試了試弦,估摸着約有一石半之力,比起軍中常用的一石弓,已是強了不少。


    前方草動,一隻灰兔飛快竄過,公子旦眼睛一眯,拔箭搭弦,一箭射出。卻在這時,對面林中竟也飛出一支箭,兩隻箭,齊齊射中了那隻灰兔。

    「誰?」

    徐仆暴喝一聲,提刀擋在了公子旦的前方。長羿也神色戒備,不過他是箭手,此時弓箭卻在公子旦的手中,因此只能拔出插在腰間的一把短匕首。

    「你們又是誰?這兔子是我先發現的,追了它一個山頭……」

    一個裹狼皮的少年自林中走了出來,大約十三、四歲,五官生得普普通通,但一雙眼睛卻十分有神,轉動中顯得機靈又狡猾。他的表情開始還有些不滿,但看清公子旦三人的衣着之後,臉色一變,頓時多了幾分忌憚之色,嘴裏又嘀咕了一聲,扭頭就走。剛才那一箭算是白射了,他一個山野小民,可不敢跟公族子弟爭獵物。

    「是虎荊兒麼?」長羿喚了一聲。

    那少年愕然回首,仔細盯着長羿看了幾眼,才「哎喲」一聲,歡喜道:「是黃狍兒大哥,你穿上這身衣裳,差點認不出來……」

    長羿聽他喊出自己以前的名字,頓時微感尷尬,道:「我得主上賜名,如今叫做長羿,以前的賤名兒,不要再提。虎荊兒,快過來拜見公子。」

    黃狍兒不算真正的名字,按照荊山的習俗,男孩子只有在打到第一隻獵物時,才會被冠上獵物的名字以為稱呼,長羿十二歲時,第一次跟隨父親打獵,打到了一隻毛色發黃的狍子,從那以後,大家便都叫他黃狍兒,意思就是打到黃狍的人。

    「虎荊兒拜見公子。」

    少年放下弓箭,上前給公子旦行了大禮。

    「公子,虎荊兒是七里溝最年少的獵虎弓手,十歲初獵時,便射殺了一頭半大小虎,方才那一箭公子也看到了,他距離那隻兔子更遠,卻與公子同時射中……」長羿一邊向公子旦介紹那少年,一邊拼命誇耀。公子旦是貴人,若是看中虎荊兒,收為門客,便是這小子的福氣了。

    「十歲?獵幼虎?」公子旦微微驚訝,忍不住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虎荊兒。幼虎也是虎,一個十歲的孩子,還是初獵,就敢射獵幼虎,別的不說,光這份膽量就足以令人稱讚,虎荊兒這稱呼,名副其實。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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