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顧以安當真是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她抬頭,目光平靜地看着薄弈。
天知道她到底是用了多少力氣,才能讓自己繼續維持這份平靜的!
她就那麼看着薄弈,目光之中帶着稍稍的訝異,然後就是微微皺眉,「你說什麼?」
薄弈輕輕地笑了笑,唇角那淺淺的弧度,很是誘人。
他一支手臂環在自己的胸前,支着另外一隻手臂,另外的那隻手,則輕輕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淺笑着看向顧以安。
「你聽懂了我的話,不是嗎?」
薄弈的聲音很輕很輕,輕飄飄的好像是沒有一點兒分量。
可是他所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好像是有着千鈞之力,就像是一座座大山一樣,死死地壓在顧以安的心頭!
顧以安的手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
如此反覆幾次,她才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平穩了起來。
「我吃飽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想去見見景姒。」顧以安放下手裏的牛奶杯,拿了一片紙巾擦了擦唇角,才低聲說道。
她這樣子,真的是很平靜,好像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薄弈依舊是淺笑着,盯着她看。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顧以安以為薄弈的這種目光幾乎要把她給燒毀的時候,薄弈終於是開口了,「恐怕不行。」
「為什麼?」顧以安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她皺着眉頭看着薄弈,「我已經兩天沒有見到景姒了,我要見她,我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聞言,薄弈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畫瑾也算是幫過我的忙,所以我不能太忘恩負義,答應她的某些東西,還是要給她的。」
畫瑾?
顧以安的臉色瞬間變了,她騰地站起身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薄弈,「你說什麼?你把景姒給畫瑾了?你神經病啊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畫瑾恨景姒恨得入骨,她恨不得把景姒千刀萬剮了,你竟然把景姒交給畫瑾!薄弈你,你……」
「我什麼?」薄弈淺笑着,目光平靜地看着顧以安。
他這樣子,看起來真是太欠扁了,好像是完全就不把顧以安的話放在心裏,當然也不把景姒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放在心中,甚至都不把人當人看!
顧以安氣得渾身發抖。
一想像到景姒落在畫瑾的手裏之後,可能會遭受什麼,顧以安就覺得自己心痛如刀絞!
如果景姒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絕對絕對不會原諒自己,更不會原諒薄弈。
可是偏偏,這會兒的薄弈,這樣子看起來真的是毫不在意。
「你……」
顧以安心中恨極!
「啪!」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竟然直接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薄弈的臉上!
她原以為薄弈會躲開的,就算是不躲開,肯定也會伸手擋住的。
可是讓顧以安沒有想到的是,薄弈竟然一點兒要擋的意思都沒有!
所以,她這個巴掌就這麼毫無阻隔地一下子甩在了薄弈的臉上。
這啪得一聲,可真是響亮至極啊。
顧以安自己都被震得手掌發麻,麻了過後,就是疼。
她都疼成這樣,更何況是薄弈呢?
她這一巴掌的力道,她自己知道,那絕對是帶着怒意和恨意,用盡了力氣的一巴掌,一點兒都不留情!
薄弈的臉上迅速地就腫起了一座五指山,他的嘴角更是被直接打破了,一縷血絲,從他的唇邊溢出。
他的臉,也被扇得歪到了一邊去。
而顧以安那隻扇了薄弈巴掌的手,還在微微發抖,她想要攥住拳頭,都攥不住。
她盯着薄弈,雙眼通紅,「你,真的把景姒交給畫瑾了?」
「嗯。」薄弈慢慢地轉頭過來,看着顧以安,臉上還是那個微笑,非常動人的微笑,「是啊,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開玩笑。」
「你——」
顧以安一口氣提不上來,儘管剛才已經知道了,已經有了心理預期,可是她還是太難受了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