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姐姐,你的手怎麼受傷了?」看到林亞茹無意間伸手夾菜而露出的瘀痕,阿杏吃驚地拽過林亞茹的左手。
林亞茹拽了拽手,沒從阿杏手裏拽出,忍着雙手被拽着而引起的抽痛,笑笑,「我沒事,忙活一上午,難免出現傷痕嗎?不礙事。」
「什麼不礙事!你看看都發紫了!」看着林亞茹手掌上的青紫色瘀痕,阿杏扯着喉嚨叫嚷。
「阿杏,女兒家的要溫柔賢淑,你哥又不是你,大男人出血出力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你在哪裏瞎叫嚷什麼?怪刺耳的。」聽到阿杏吼林亞茹,剛吃完一碗飯的董金寶皺着臉,大男子主義式的道。
阿杏不屑地啐了口董金寶,「你懂什麼,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就會瞎鬧騰。吃飽了,就回家歇息去。我們兄妹倆有私事要說。」
「你……」董金寶還想說什麼,被阿杏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搖搖頭,一臉不可理喻地回了自己家。
林亞茹不認同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阿杏,你怎麼把金寶趕走了,人家可幫了我們很多事情,你這樣……」
「姐姐!」阿杏突然大叫了一聲,這回也不叫大哥了,「你要不想趕金寶走,下次就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過往在春風樓,我們雖身份低賤,好歹三餐溫飽,衣食無憂,不用吃那麼多的苦,你也不必假扮成男人來謀生,什麼契約,什麼夏清然,我現在只知道我這個婢子沒有照顧好你,讓你跟個男人似的除外拼搏,弄得現在還要為了幾兩銀子跟那些人叫囂半天……」
「啪!」林亞茹生氣地剮了阿杏的耳刮子,臉紅脖子粗地看着她,「什麼婢子,什麼沒有照顧好?阿杏,你要是真懂我,就應該知道我早就已經把你當成親妹妹了,我跟夏清然契約還不是為了我們以後?
要是沒有夏清然,別說有這間爛鋪子住,我們可能連破廟都住不起。世間有財的人,哪個不是經歷了風吹雨打的,你以為就動動嘴就可以了?沒有錢沒有實力的我們什麼都不是,我們請不起人,就只能什麼都依靠自己,何況我們是人,活着就要做人,做人,做了才是人!」
「好了,這個話題不要再說下去了,收拾好碗筷,我回屋上藥。」打斷阿杏欲要張口的話,林亞茹遏制了一切即將發生的話茬。只是轉過身的那一刻,辛酸淚水就撲撲地往下落,誰想跟個強盜一樣找免費工?誰願意去為了幾文錢斤斤計較,若是她有錢,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什麼時候,她林亞茹才能賺到所謂的一萬兩黃金?三個月,真有可能嗎?淚眼婆娑的鳳眸里儘是迷茫一片,當初她若是不放下這狠話,也就不會有今日的苦難了。
坐在二樓北角的一處乾淨的臥房,林亞茹曲腿靠在簡單的木板床頭,看着簡陋不堪的臥室建設,鳳眸氤氳。取出抽屜里的金瘡藥灑在凝滿青紫瘀痕的手上和手臂上,螞蟻般的刺痛從傷口處逆襲而來,白皙的臉上陰霾一片。
脫掉身上的長袍、褻衣,露出朱潤滑嫩的香肩,她拿着金創藥灑下脊背的幾道被木頭砸出的絲絲血痕,手短的她卻是怎麼也夠不着,白皙的臉上急得冒了冷汗。
「還是我來吧。」阿杏站在門口,看着艱難上藥的林亞茹,眼裏的心疼又多了幾分。
上好藥,紮好繃帶,姐妹兩人一起十指相扣的靠在床頭。
「阿杏,跟着姐姐後悔嗎?若是在春風樓的話,你也不必……」欲要張口的唇畔被小手捂住,阿杏轉過身看着林亞茹,眼裏的堅定叫她感動得幾乎又一次眼淚決堤,「姐姐,我從小被賣入青樓,若不是有姐姐維護也不會有阿杏今日的安然守身,這輩子,阿杏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能跟姐姐一起離開春風樓。」
「呵呵……」嘴角揚起自嘲地笑,「姐姐讓你受苦了。早上綢緞莊拿來的布匹還有剩餘嗎?」
「還有幾匹,怎麼了姐姐?」阿杏疑惑地開口。
「還有就好,我記得昨日我在集市有帶些許鐵絲、網兜、棉絮及絲帶回家放在雜貨房,你幫我把那些東西帶到我房裏,對啦,別忘了那幾匹布也帶過來。」
「好。」阿杏雖不解林亞茹的做法,但還是應了下來,翻身下床離去。
當阿杏把東西搬到臥房的時候,林亞茹已經在屋內唯一的四腳桌上安放了剪刀、針線等等亂七八糟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