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念你,不,我不想念你,我不想念你……」
黑膠唱片在留聲機的磁針之下緩緩旋轉着,音樂就如同月光一般流淌傾瀉下來,讓這個夜晚變得越發安靜起來。雨果和查理茲就這樣站在大廳里,靜靜地站着,他們沒有看向彼此,他們也沒有互相說話,就只是這樣安靜地站在原地,滿地的黑膠唱片拼湊出一個斑斕的世界。
在這一刻,心跳的節奏就伴隨着黑膠唱片的旋律緩緩擊打着,整個世界彷佛就只剩下這一個小小的空間一般,雖然兩個人視線沒有交錯,但心跳的節奏卻恍惚契合到了一起一般,用相似的節拍在緩緩敲打着,這種節奏彷佛讓大廳的空氣開始逐漸變得稀薄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一連串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這打破了雨果和查理茲之間的沉默,那尖銳的鈴聲讓留聲機里的旋律都變得刺耳起來,兩個人之間的平衡就這樣被打破了,讓兩個人都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地撇開了視線雖然他們本來就沒有看向彼此,但此時卻更加擔心視線交匯,那麼只是視線餘光的交錯都會讓兩個人更加慌張。
等兩個人都重新恢復了理智,從約翰-韋特的歌聲之中清醒了過來,雨果這才開口說到,「電話!」
查理茲也立刻醒悟了過來,她看向了大廳的電話,這才發現電話聽筒依舊是懸掛着的,顯然不是家裏的電話,然後又看向了雨果。雨果知道查理茲估計大腦運轉速度還是沒有完全恢復,他指了指查理茲的挎包,查理茲這才意識到,電話鈴聲就是來自於她的挎包,顯然是她的手機剛才報警完之後就丟到挎包里去了。
查理茲慌張地打開了挎包,翻找出了磚頭一般的手機,接了起來,「查理茲在說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躲避開了雨果的視線,然後壓低聲音說到,也許是因為那速度失去原本節奏的心跳,但查理茲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會失去節奏,應該是剛才的事情依舊驚魂未定吧,一定是這樣。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我多麼擔心嗎……」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了出來,雖然雨果站在三步遠之外,但他都可以清晰聽到斯圖爾特的聲音,可以想像,完美先生幾乎是在用咆哮的水準了,「你給我打電話,然後我又聽到了警笛聲……」
查理茲不得不把手機拉遠一點才能避免耳膜被破壞的危險,然後她朝着雨果微微點了點頭,指了指樓下,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大門。
雨果回頭朝樓下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斯圖爾特的車子停在門口,看來剛才查理茲遇到危險時第一個是給斯圖爾特打了電話,但斯圖爾特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接到,而後查理茲給自己打電話。現在,斯圖爾特察覺到了未接來電,又聽到了警笛聲,自然是慌張了。
此時,留聲機里的音樂剛好傳來,「我不想念你。每一次想起你,我都要屏住呼吸……」然後音樂就這樣停止了,只剩下一段空轉。
劫後餘生的恐慌、慶幸、擔憂在這一刻都伴隨着黑膠唱片的空轉完全釋放了出來。
樓下可以看到查理茲跑了出去,然後斯圖爾特直接就沖了上來,給了查理茲一個大大的擁抱。雨果吐出一口氣,收回了視線,一瘸一拐地朝着留聲機方向走去,但他卻錯過了查理茲抬起頭看向家裏窗戶的視線。
雨果沒有立刻開始收拾自己的唱片,而是先去衛生間重新洗了一個澡,順便把傷口都清洗乾淨,其實傷口看起來誇張,實際上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手肘磨破皮那一塊嚴重一點,腳底還好沒有大傷口。
洗漱好之後,雨果再出來大廳翻找出醫藥箱,打算給傷口消毒一下,應該就沒有什麼事了。雨果先是把腳底處理了一下,由於他穿着塑料拖鞋,所以兩隻腳的腳底板都有許多細小的傷口,很是麻煩。
等腳底處理好之後,雨果這才開始來處理手臂上的一大片擦傷,這時大門又再次打開,查理茲回來了,她的腳步停在了門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但卻看到了正在擦傷口的雨果,於是就墊着腳尖穿過了滿地都是黑膠唱片的雷區,把手機放在了茶几上,在沙發坐了下來,「我來吧。」
雨果的傷口是在手肘背面,他自己處理確實不方便,所以他也沒有堅持,就鬆手讓查理茲來了。可是查理茲一點都不溫柔,消毒水就直接這樣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