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看着一片漆黑的舞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完全愣住了,然後他試圖向身邊的傑西卡和莎莉求助,但由於周圍一片漆黑,所以他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溝通。剛才沉浸在狂歡之中,時間的流逝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他完完全全沉浸在了榮耀至死的音樂之中,感覺上一分鐘他才經歷了「不枉此生(i。lived)」所帶來的心靈洗禮,下一分鐘就已經是終場了,他根本還沒有享受夠,演唱會居然就已經結束了?
羅賓只覺得自己大腦完全陷入了遲鈍之中,事實上,不僅僅是他,整個馬拉卡納都反應不過來。此時全場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那種亢奮達到極致之後突然被中斷的感覺,讓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完全摸不着頭腦。
這一切只是因為今晚實在太過美好,讓每一個人都全身心投入,根本無法察覺到四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就連迎接1997年的十秒倒計時在腦海里都變得無比模糊,似乎那根本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記得全場齊聲吶喊着,然後所有人擁抱到一起,熱情地親吻、瘋狂地尖叫、暢快地跳躍。除此之外,音樂,只有音樂。
這個夜晚,以「航行(sail)」開場,以「漫漫長路(long。long。way。to。go)」收場,「疾風驟雨」世界巡迴演唱會第二階段的表演曲目清單以這樣的方式揭開了神秘的面紗,與第二階段主題「雷電」不謀而合,這也證實了此前媒體的猜測:這一次巡演不僅僅是單純的演唱會,同時也是榮耀至死一路音樂道路的真實寫照。
只是,今晚最大的驚喜莫過於開場那首首次公佈的「不枉此生(i。lived)」。事實上,這首曲目僅僅只在馬拉卡納演出了,此次巡演過程中,之後就再也沒有表演過了。這也成為了馬拉卡納最為特殊的瞬間。
可是,現在狂歡還在繼續,演唱會就已經結束了。難以想像,一場四個小時的演唱會,從1996年到了1997年,但身體裏的能量依舊源源不斷地往外涌,當榮耀至死真正離開舞台時,內心那種強烈的依依不捨和意猶未盡剎那間侵襲而來,直接將自己吞噬,就好像被推下了萬丈深淵一般。
此時,羅賓也體會到了莎莉所說的那種感覺……
「安可!」莎莉的聲音從耳邊低低傳來,準確地道出了羅賓內心深處的想法,這讓羅賓不由轉頭看了過去,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到莎莉的輪廓。此時,莎莉的肩膀線條開始鬆懈下來,那幾乎就要被黑暗壓垮的肩膀清晰地勾勒出她的疲倦和虛弱,這讓羅賓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經歷過一場四個小時的狂歡,就連他都已經體力透支了,更何況是莎莉呢?雖然莎莉在中間大部分時間都不得不坐在輪椅上休息,並沒有全程起立,可那種精神和體力的消耗卻與姿勢無關,只是拋棄自己所有的理智,投入到音樂之中,那種深入靈魂的疲倦根本無法抑制。
羅賓擔憂地拍了拍莎莉的肩膀,就想要把莎莉抱起來,放在輪椅上,可是莎莉卻握住了他的手背,然後回頭看向了他。在黑暗之中,羅賓無法清晰識別莎莉的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莎莉此時是在笑,他甚至可以勾勒出那燦爛笑容的輪廓,猶如曇花一般,在夜深人靜時傲然盛開,短短一剎那,就將生命的精華完全釋放出來。
這個「笑容」讓羅賓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然後,他就感受到了莎莉開始跳躍起來。
「砰!砰!」兩次擊掌,「啪」,一次跳躍……「砰砰啪」,兩次擊掌一次跳躍,掌聲和腳步聲踩着特殊的韻律響起,將空氣激盪出一個小小的漣漪,但這個漣漪卻開始在濃郁的夜色之中漾了開來,開始一點一點傳播開來,每一個觀眾就是一座小小的火山,每一個節奏就是一個火種,一座接着一座火山開始點亮,從一個到十個到一千個,再到一萬個、十萬個……全場二十一萬座火山全部點亮,而這還不是結束馬拉卡納場外的火山們也陸陸續續開始點亮。
莎莉就這樣跳躍着,腦海里閃現着那遙遠卻熟悉的記憶,那是在紐約麥迪遜花園,「榮耀之路」的最後一站演出,表演結束之後,全場所有人都在呼喚着安可。當時她已經口乾舌燥、精疲力竭,乾涸的嗓子幾乎要冒煙,似乎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所以她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方法,用掌聲和腳步聲來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