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創作這首歌之前,樂隊幾乎已經頻臨解散了,我們前後爭吵了好幾次,當時大家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樂隊集體活動幾乎已經消失……」雨果就好像閒聊一般,隨口談起了那段回憶,沒有刻意煽情,只是簡單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出來,略顯蒼白無聊的故事情節背後,卻是內心的涌動和情緒的奔騰。
只有真正親身經歷過類似坎坷的人,才能夠從如此「簡單」的故事之中聽說隱藏在雨果那平靜輕鬆語氣里的波瀾壯闊。
佩頓就這樣被雨果的故事吸引住了,甚至暫時把自己的情況拋棄在了一邊,只是跟隨着那一段回憶跌宕起伏,「所以,你就那樣跳了下去?」當聽到雨果乘風破浪地朝着懸崖跳下去時,佩頓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詫異,脫口而出。
雨果被佩頓這難得的失控逗笑了,他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就那樣跳下去了。」雨果回想起那個晚上,至今還是覺得自己大膽得不行。以前在拍攝「西雅圖夜未眠」時,有過一次跳湖的經歷,就已經讓雨果覺得不可思議了,結果他卻直接開始懸崖跳水了,這飛躍的進度確實駭人,「其實在跳出去的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飛起來了,那種感覺難以形容,而且至今難忘。」
佩頓看到了雨果瞳孔里閃爍的亢奮,一向規規矩矩的內心深處居然也生出了一絲景仰,這讓佩頓嚇了一跳。
但隨即,雨果就自嘲地笑了起來,「但下一秒,我就知道情況有多麼糟糕了。地心引力猛地一拉……」雨果停頓了下來,皺着眉頭用力搖晃着腦袋,「噢,那真是不堪回首。」
一句話讓佩頓居然直接就笑出了聲,等笑過之後,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止住了笑容,道了一聲「抱歉」。可是雨果卻擺了擺手,「沒事,我自己也覺得那荒謬得不行。」
雨果停頓了一下,「可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這話讓佩頓愣住了,不由好奇地詢問到,「為什麼呢?」
雨果一臉嚴肅地看向了佩頓,故弄玄虛了好一會,才神秘兮兮地說到,「因為緊接着,我們樂隊的其他成員都跳了下來。」
佩頓第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腦海里轉了一圈之後,這才明白什麼意思,然後就哈哈大笑起來。不是那種禮貌的笑容,也不是那種抑制的笑容,而是那種徹徹底底失控的開懷大笑。這種情緒對於佩頓來說十分陌生,他很少會如此放任自己的情緒失去控制,無論是哭泣還是笑容,無論是幸福還是悲傷,他都習慣收斂在自己的內心。但此時此刻,佩頓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那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就這樣迸發了出來。
就好像……就好像他聽到「航行(sail)」這首歌時一樣。
雖然雨果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只是講述了創作「航行」的背景故事,但佩頓卻突然就明白了,明白了這首歌背後的真正意義,明白了這首歌對於他的意義。這種感覺,很奇妙,卻也很美妙。
「阿奇告訴我,你現在正在考慮,是否要參加nfl今年的選秀?」雨果直接就轉移了話題,可是卻不顯得突兀,剛才漫長的交談,讓佩頓完全放鬆了下來,他給予了雨果肯定的回答,雨果卻是搖了搖頭,「其實我對於這些事真心不太了解,我所知道的,只是媒體告訴我的那些老掉牙道理。比如說大三進入nfl,可能你的技術還不夠完善,心理也不夠成熟;再比如說有的人選擇大三參加選秀,有的人卻選擇大四參加,很難說出天差地別來。所以,我不認為是適合和你談這些事,估計我說的都是一些廢話,在你看來只是門外漢的吹牛皮而已。」
雨果那輕鬆的話語讓佩頓嘴角依舊掛着淺淺的笑容,他連連擺手,想要反駁雨果剛才的這種說法。可是他本來就不善言辭,此時更是不知道應該如何組織語言,結果雨果就直接說了下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我的經歷,不見得適用你;包括那些職業球員的經歷,也不見得適用你。因為你就是你,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經驗固然重要,卻不能適用於每一個人,你終究還是有屬於自己的情況和自己的選擇。」雨果的話讓佩頓愣了愣,隨即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躲開了視線。
其實佩頓都知道,阿奇十分擔心他太過着急,大三時就急急忙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