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凝固了,那曖。昧不清的熱浪在房間裏緩緩滾動,窗外葡萄園裏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蟬鳴聲,卻讓這個夜晚顯得越發安靜起來,心臟跳動的聲音在耳膜之上打滾,引發太陽穴一陣接着一陣的抽動,讓人口乾舌燥,忍不住就想要抿一抿唇瓣。
雨果的視線停留在查理茲那雙熟悉的眼眸上,清澈的薄荷綠透亮透亮,在奶黃色的燈光之下也映出蔚藍色的明朗和純粹,宛若阿爾卑斯山脈頂上的一汪湖泊,一層薄薄的水霧之下隱藏着驚心動魄的美麗,那熟悉的眼眸卻又變得陌生起來,彷佛是一個神秘的深淵,底下漾着七彩斑斕的光暈,心底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在騷動着。
查理茲曾經無數次打量過雨果的那張臉孔,狹長的桃花眼,山巒般的濃眉,猶如山脊的鼻樑,還有那總是讓人產生好奇的該死的柔軟唇瓣。她不得不微微收緊自己的右手,握成拳頭,這才能避免她想要用食指像畫家般慢慢勾勒出雨果五官的衝動;可是視線卻沉淪在了雨果那雙眸子裏,那琥珀色的眸子就好像是萬里無雲的明朗天空,那暖洋洋的光芒讓人只想在其中徜徉,就這樣無法自拔。
雨果和查理茲的視線就這樣碰觸在了一起,視線餘光一點一點順着眉毛、睫毛、鼻樑往下移動,最後徐徐描繪出唇線的起伏,在腦海里幻想那紅潤唇瓣的柔軟和美好。那清澈的眼睛映着熊熊燃燒的火焰,迷茫起一片氤氳的迷霧,讓眼神變得朦朧而陌生起來,只能隱隱約約在視線深處看到那一抹翻滾沸騰的火花,除此之外,一切都變得隱隱綽綽。
查理茲看到了雨果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雨果注意到了查理茲微微抿了抿唇瓣,視線就在空氣之中糾纏,無法分開,那種難以控制的魔力讓兩個人一點一點靠近,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相互取暖的倖存者一般。
心臟的跳動實在太過用力太過混亂,以至於雨果都可以清晰感受到胸膛傳來的疼痛,那微弱的疼痛卻刺痛了他的大腦,讓他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現在和卡梅隆在交往中,他現在和卡梅隆正處於一段穩定的關係之中,卡梅隆今天才親自趕到長灘和他相聚,他為了朋友而臨時離開了長灘,卡梅隆卻在長灘等待着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和查理茲是朋友,他們是朋友。「一旦開始,就意味着結束。」這是他無法承受的後果。
雨果緊緊地咬住了牙齒,強迫自己停下了動作,「蹭」的一聲悶響傳了過來,讓查理茲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打破了兩個人之間那種紐帶,所有熱浪彷佛剎那間就消散而去,魔法在這一刻就失去了效用,所有的朦朧所有的迷霧都猶如潮水一般迅速消褪。
查理茲低頭看了看,是她壓到了手中的啤酒罐,這才發出了響聲,她乾笑了兩聲,慌亂地直接翻了一個身,不僅避開了雨果的視線,而且也遠離了雨果那炙熱的體溫。腦海里紛亂的思緒讓她無法思考,於是她就接着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笑出聲之後,想起剛才的情形,有一種難以解釋的荒謬感湧上心頭,然後查理茲反而是真正地笑了起來。
轉過身,再次看到了眼前的雨果。雨果的嘴角也浮現起了一抹笑容,兩個人視線再次接觸到,似乎都覺得剛才的情況太有喜感,同時笑了起來。只是,查理茲哈哈大笑着,十分爽朗;但雨果卻只是呵呵地輕笑了幾聲,那一絲絲無奈,也許雨果自己都沒有發現。
查理茲知道,她和雨果只是朋友,他們兩個一直都是朋友,似乎從最開始的時候錯過了之後,他們就是朋友。更何況,她即使再不喜歡卡梅隆,但雨果的確是和卡梅隆出於交往之中。所以,他們之間的雷池依舊不能逾越,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失去雨果這個朋友。不想,也不能。
酣暢淋漓地笑過之後,查理茲翻過身,看向了雨果,想了想,開口問到,「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男女之間可以有純潔的友誼呢?」
雨果沉吟了一會,也再次看向了查理茲,平靜而坦然,「我想應該是大家的經驗教訓吧。」
「所以……」查理茲看着雨果那清澈的眼眸,小心翼翼地詢問到,「你……也不把我當女人?」
雨果嘴角卻是輕輕勾勒起了一抹笑容,「是你不把我當男人吧?」
一句話,卻有着太多太多的意思。查理茲注意到了雨果反問的語氣,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