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四,西秦南楚國君率隊進京,端王本該協助南宮家用心迎接,可寧國生卻偏偏死活不去,皇上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求三月二十八三國宮宴,端王府能出席即可。
寧國生坐着聽了口諭,看着院子裏的東西,一臉不屑,「不想讓我去揍梁狗熊的話,這東西太少了!」
柳原來給元非問平安脈,在邊兒上明顯沒忍住笑,一顫一顫忍得辛苦。顯然,梁狗熊確有其人,而且柳原知道是誰。
元非也沒搭理什麼口諭,端着梅子餅斜靠在門邊上看院子裏的熱鬧,梁狗熊,可能就是南楚皇帝梁雄了吧,哎,人家爹媽的好心好意落在別人嘴裏就成了最不堪的外號了,真是造孽,造孽,元非搖搖頭,轉身回屋了。
第二天,元非起了個大早,帶着柳原君樂包下茶樓一個包間,弄雪也難得放了假來湊熱鬧,四個人就等着看西秦和南楚國君進城的熱鬧景象。
看熱鬧的人們其實才是最好看的,七嘴八舌的議論,消息真是靈通。
比如說每次都是南楚隊伍先進城,因為人家隊伍裏帶着天仁書院賢達名士,要禮賢下士,表示尊敬,再比如西秦太子這次來是重新商議婚約,南楚還沒立太子,兩位年歲比較大些的皇子伴駕。
最後,最最重要的是,因為東明的端王世子爺,天仁書院的通靈先生破例也來了,說要會會敢為他的畫配詩的世子!這簡直就是東明莫大的榮幸,民眾紛紛表示與有榮焉,誇得元非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也就是個偷東西的賊而已。
「哎,這稱讚倒是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弄雪,這裏面沒有你攪和吧。」元非也就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弄雪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就是咱們的說書先生說了一點兒,一點點兒。」弄雪四處瞎看,不敢對上元非的眼睛,少主說過不能在京城太顯眼,他這次是不是做錯了。
「就知道是你,」元非笑罵一句,柳原和君樂也笑了,「不過我要說,這次做的好。」元非意外的轉折,讓弄雪一臉驚訝。
「以後適當的傳播些美名,不光是我的,還有柳原,其他人的也可以稍微神神秘秘模糊刻畫一下,對我們不無好處,混江湖的,既怕出名也怕不出名。」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柳原哥哥最好傳播了,大神醫大菩薩,本就譽滿京城了——哎,來了來了。」
弄雪比劃着窗外,元非抬頭,果然迎接南楚隊伍的引導兵已經來了。雖然錦繡屏障十里,可也擋不住民眾的熱情,街道兩邊的建築上都擠滿了人,屏障後面也是人潮湧動,都踮起腳希望看看他國皇室的威儀。
足足半刻鐘,這先頭儀仗才走完,御攆漸漸地近了,南楚皇室倒是親民,御攆三面帘子都捲起了,金色珠簾晃動之間,隱約可見南楚皇帝面容。
這一看倒是差點笑死弄雪和元非,兩個人抱成一團樂不可支,要說叫梁狗熊呢,南楚頗有前世魏晉遺風,崇尚纖細美貌,可這南楚皇帝偏偏是個威武的漢子,又長了一張超級圓的柿餅臉,跟隨駕的官員形成了鮮明對比,還有那兩個皇子,雖看不清臉,可身量怎麼也不像是親兒子呢!
「哈哈哈哈。」元非和弄雪笑得一點兒風度也沒有,在一眾歡呼聲中特別刺耳,南宮敬哲作為引導官自然是聽見了,不但聽見了,還聽出來是元非那小鬼,好在車攆走得快,御駕很快就過去了。
緊隨御駕之後的就是天仁書院的各位賢達名士,包括通靈先生,這次倒真算是悉數出席。
天仁書院的車馬與皇室不同,可卻精緻非常,明明是簡簡單單的青白兩色,搭配在人家的車子上,就瞬間覺得高大起來,象牙白的蓆子也是那麼的素潔好看。
白紗飄忽,露出裏面名士潔白的儒生服,就連剛剛還笑得找不到眉毛眼睛的元非也覺得肅然起敬了。
天仁書院威儀比帝王只增不減,長長的車隊駛過,兩邊的百姓硬是噤聲了,莊重肅穆如同對待不可褻瀆的神明一般。
以至於車隊走遠了很久,隨行官員的車馬也都要走完了,人群才開始重新恢復嬉鬧,官員之後便是宮眷的車馬,南楚沒帶公主來,這車馬也比前面的要艷麗花哨,人們鬧了一陣子,就等着看西秦皇帝的車隊了,因為人家帶了個漂亮公主來!
為西秦做引導官的本該是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