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已經足足躺了一天了,剛睜開眼便覺得全身酸麻。千雪現在已經不再陸雲莊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何處。只見四周羅曼輕紗,微微蕩漾,風中夾着一股淡淡茉莉香。而身下是一塊大白玉石雕成的床,渾渾噩噩之間,感覺連石床似乎是飄在水上的。
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有人走了過來,輕輕擦拭着千雪的臉龐,那動作輕盈快捷,倒是沒讓她感到有絲毫尷尬,只不過這裏是哪裏?
洗臉完畢,這人走了出去。又有人扶起千雪。只見這兩個小姑娘一個個長相可人,手腳麻利,快速的剝掉千雪的衣服,就像在剝一隻雞蛋,害得她臉紅起來。馬上又為她穿上衣服,輕輕的放在床上。
千雪很害羞,更加生氣。混蛋,居然敢這麼對我,我可不是一個廢人。我一定要將這個人……將他……將他怎麼好呢?剝他的皮,太血腥了,抽他幾鞭,太輕鬆了,讓他做乞丐,把世上的什麼我喜歡的都給我偷過來,那豈不是一輩子都偷不完了。
正想間,手腳也漸漸有了氣力。其他人早就退了出去,只剩了一個黃衣小姑娘。小姑娘扎着兩根辮子,扶着千雪站了起來,千雪不領情甩開她的手,踉踉蹌蹌的,一站不穩摔倒,急拉住桌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小姑娘急忙上前扶起,千雪又是一甩,硬生生的借着椅子站了起來。
千雪自己倒了一杯水,那小姑娘也是識趣,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不一會兒,此間主人便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千雪姑娘休息得可好?」進門的是曹七,千雪是進街市的時候認識他的,現在在此刻見到他倒是不奇怪,若不是被他救了,此刻怕也就身在紅纓樓不知所措了。
「我休息得夠好了,梁旺呢?怎麼沒有看到他。」曹七無賴的搖搖頭,這是不是應該先謝謝他的救命之恩吧,怎麼全是想着別人的事,不過這梁旺倒是忠心得很。
「我將他安排下了,怕是不和你見面了,你就不要掛心了。」
「嗯!」想到他現在肯定也有了歸宿了,倒是要謝謝眼前這位。只不過這裏好像不會是他的地方吧,問道:「這裏的主人怎麼不在?」
曹七笑道:「這是我的地方,當然就是主人了,難道還會有人?」
他那副樣子,倒是在說真話,可是聽着卻好像是假話。千雪哼哼兩聲,站了起來,輕輕拂過床沿,只覺得床幔之間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牆上掛着紅拂女的舞劍圖,又掛着下書唐伯虎的山水畫。千雪從書架隨手一拿,是魏晉時期竹林七賢的舊著。
千雪每走一步,曹七的硬氣便少了三分,待她動作做完,曹七已經完全折服。千雪只是輕看了他一眼,半句話不說直接走了。
亭子裏正煮着一壺清茶,煮茶的人是一個女子,身着青綠色衣衫,和着千雪的鵝黃色裙衫相近卻又不同。手執團扇輕輕扇着茶壺,引得茶香肆意飄散。
千雪坐在竹桌邊上,女子洗淨茶具,不緊不慢的斟上茶水。曹七也正好趕上,笑言:「看來是我輸了!」
女子未答話,只請他坐下喝茶。茶以品過一回,千雪不說話,女子不說話,曹七也不說話。
千雪喝完茶,直打量眼前這個女子,她不施粉黛,眉目清秀,雖不及自己容貌絕麗,卻自然而然的散發着一股親和力,格外的讓人覺得溫馨。
千雪舉杯邀她,她也回應,卻一時沒有喝茶,千雪眉目微微一動。
女子一笑:「姑娘到是好雅興,剛剛醒來就有興趣陪我喝茶。」
纖雪笑笑,倒是不在意:「今朝有酒今朝醉,雖然這是茶,可是喝起來倒是很好。」
這女子掩嘴一笑,倒是有些不露聲色。千雪舉杯請他喝茶,見她摸樣動人,想必是配了個好名字,便問道:「還未請教芳名?」
「我不過紅塵中一過客,哪能有什麼名字!」
「人人都有名字,就是那地上的花花草草,你高興了便給他們取個貓兒狗兒的,倒也尋得開心。怎麼像你這樣的人物就沒有名字了?」
曹七在一旁看着這兩人,倒是鬥起話來,一個有名兒,一個沒名的,倒是讓他這種不解情趣的人有些難過了,連忙打斷她們。
「你們倒是好興致。」曹七大笑起來,「小丫頭居然還有這些歪歪道理,她要知道你就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