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日漸而當空,柔和的陽光爛漫。
五月的白色花絮漫空飛舞,點點纖柔飄落,撒向姿態各異小巧林立的假山與相依相傍的一汪碧水,伴與水面幾片清新雅致的蓮葉相映交輝。
「右相大人!少夫人已經沒事了。正在休息,就不要去打擾了。」被風吹來一個低沉的男音,雖是阻止,卻透出巴結的味。
她側身向一株樹後躲去,就見樹林中掩住的環形小道上走着兩個男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長相溫厚的老人,好似有五十來歲,鬍鬚微卷,不長,銅鈴大眼,肚大腰圓,身材魁梧,後面疾步緊跟的是無葉。
微弱的陽光投到那被稱為右相的人身上,他在樹影里駐足,仰天一聲惆悵長嘆,沙啞而宏亮的聲音,「大管家見諒!剛才一聽小女出事,焦急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位老人嫁的是令人瞧不上的廢女,也許,昨日當夜便有下人跑回府稟報了。
無葉淡淡一笑,揖禮勸道:「右相大人!少夫人已經沒事,還請迴轉吧!而且我們大人年輕。小夫妻嘛!過一陣子就好了!」
老人沉思會兒,不顧身份地位,意外地朝無葉拱手,「本大人還得回中書門處理事務。小女有事,還請大管家多照顧!」
無葉便撂了袍裾單膝跪地抱拳道:「右相大人放心!相府與太尉府聯姻,是天大的喜事。小人自當這樣做!」
冷雪鵲脖子往前伸了伸,美不勝收,腳步輕盈的向那更深處走去。
由於不熟識太尉府,她很快在錯綜複雜的紫陌小道迷路了,終於抓住個下人問得月軒璞在什麼地方,也不管那香池是何地方,就疾步向下人口中的那地兒走去。
她越過百花點綴的亭台樓閣、穿過藤蘿垂懸的幽幽過廊等等,來到青石鋪成的兩級台階下,一棟青磚黑瓦的屋房聳立在眼前。
那屋門上方懸掛着一塊漆水光亮的黑色牌匾,匾上寫着兩個蒼勁的白色大字:香池。
這棟建築不算大,規格也就三四間屋子,而門前也沒有下人,不可能是他住的地方。
她沒管下人說的對不對,纖纖素手輕輕地推開朱紅色的鏤空雕花大門。
屋內四壁空空,卻懸掛着諸多的透光雪色紗質帷幔,沒有什麼裝飾。
她躡手躡腳地正欲推開左面的內室門帘,突然聽到裏面傳出兩聲嬌語,秀眉一擰,怔在了原地,還沒回過味來,卻聽得裏面再次傳出一聲圓潤好聽的男磁音,「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隨後便是甫青一掀帘布走了出來,「少夫人怎麼來了?」
冷雪鵲咬着唇瓣,猶豫着是要進去還是要離開。身子挺直時,昂首走進了內室。
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而眼前霧氣裊裊,光線昏暗。
她待得眼睛適應了光線,這才看清月軒璞身披了件白色紗衣,悠然自得地仰躺在一個足在四五米長寬的水池裏。
水池由青磚堆砌而成,卻設計精妙,有自然的出水處。
他仍是戴着那反射瑩色光芒的牙月面具,兩隻粗壯有肌肉的胳膊橫擔在池緣,頭倚靠在一個特製的錦布墊上,神情似乎很陶醉。
一個穿着暴露、外披了件鵝黃色錦衣的妖嬈女子站在水邊緣,水正好漫到她心口,應該是府中的舞娘。
舞娘那五指丹蔻正緩緩的滑過他雪白的胸肌,不時向他拋着媚眼,看起來是在調。情,又仿似在捏拿。
此情此景令她心兒蹦跳到嗓間,血脈賁張,卻唇角詭異地勾了勾,搬出剛見過的秦瀾,「軒璞!你昨夜舉止瘋狂,家父找你!」
月軒璞表情凝凍,紋絲不動,會兒後突然發出一聲震天怒吼,「滾!」
冷雪鵲剎時瞪大了眼眸,爾後怒氣沖沖地提着裙擺轉身就走,卻不料,身後突然一聲沉重的沉悶響,就驚愕地回頭。
鵝黃色的紗衣飄飛在空中,而那舞娘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重重地摔在又濕又滑的地下。
穿衣甚少的女子未敢發出一聲喚,只是痛苦地蜷縮着身子。
「沒讓你走!」
殺神的聲音冷得宛若地獄裏的奪命閻羅王。
冷雪鵲打了個寒戰,緊要關頭,頭重腳輕兩眼發蒙,好似睡意來臨,她趕緊使勁地掐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