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終要面對那殘酷的事實。冷雪鵲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巷子裏,她不再急切飛奔,而是腳步拖拉,渾身無力。
太尉府那個她時常出入的小門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瞼,冷雪鵲強打起精神,快速地把那花藏入寬大的袖中,順便把變小的冬衣變大拎在身後,盪坦坦地朝那翹首以待的人走去。
「鵲兒!你去了哪裏?我在這兒等了你一夜。」月軒璞迫不及待地迎去,雙手掌住冷雪鵲雙臂。
他一身的風霜,氣息冰涼,大手也早無一絲熱度。她慚愧地埋下頭,輕輕地道:「府中沒給我苑中的下人發冬衣。我心裏惦記,早早地出了門去等着取冬衣。」
「冬衣!」月軒璞眼底划過一道驚詫的流光,爾後平靜如往昔,他接着冷雪鵲手中的大包袱,環着她向府中小門走去,「鵲兒!我讓廚房給你做了稀粥……」
冷雪鵲一邊感受着月軒璞的溫情,一邊卻暗自想他如何開口求自己給二管家解除法咒。
很是意外,月軒璞非但沒提二管家,還給冷雪鵲說起了以往在月關的一些往事。這令她幾乎忘了二管家。
「軒璞!我只想與你在一起。」冷雪鵲渾如被一汪暖和的春水包圍,她忘乎所以,幻想着與他在一起的簡單美好生活。
「等我辦完手上的事。我就向聖上遞辭官奏摺。到時,我們回家鄉。歸隱。」月軒璞含笑說完以上的話,頓了頓又道:「鵲兒!二管家……」
終於說到主題了。冷雪鵲的心情一落千丈,腳步停下,因此月軒璞的話也沒說下去。
剛才和和美美的氛圍因這話題悄然變得凝重。
月軒璞鎖住冷雪鵲含恨的眼眸。「鵲兒!他不是外人。」
冷雪鵲稍稍抬下頜,禁不住暗想,他等了自己一夜還是為了那個殺人兇手二管家,而若不是為了二管家他還會等自己嗎?
月軒璞雖感到冷雪鵲的眸光如針,敵對的情緒,但他別無他法,只得把話下去。「他是……他是我親叔叔。」
「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是殺人兇手。若你答應把他交給官府處理。我自給他解除法咒。」冷雪鵲臉若冰霜,二管家不能留,這是她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後得出的決定。
月軒璞淚光閃爍。沉重的話從他嘴裏緩緩吐出,「我叔其實很可憐。這些年,他雖身為月家小少爺。可從小若下人一般在月府長大。奶奶在世時,他更是過得猶如一個低等下人。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直至奶奶不在。父親念及他是血脈手足。才慢慢的提攜他,他的日子也才過得舒坦些。到了京城,他年紀大了,父親也年紀大。手足之情在父親心裏愈加重了。他也才榮升二管家。而這幾年,他與父親的關係愈加好了。鵲兒!他雖在月府過得不好,但他從來都很疼我。在我的心目中。似父親一樣。鵲兒!殺魯先生的兇手已經被我擊斃。他只能算從犯。你饒了他!」
「我饒他?他饒過我嗎?」冷雪鵲嗅到一股濃郁的戰火味,她不想再也月軒璞爭執下去。再這樣下去,他們夫妻得因二管家的事決一死戰。她說完話,搶了月軒璞手中的包袱就向鵲歸苑方向跑去。
小白貓向淚水滑出眼眶的月軒璞叫喚兩聲,也追冷雪鵲去了。
冬衣發了,月媽幾個下人高興不已,但冷雪鵲心情壞透了,進了屋就關緊了門。
她越想越氣,淚如雨下。
「主人!別哭了。我現在想起來了。是男主人與那進屋的人對了一掌。他還是對你很好。而且你的手要緊,快去找你的冷大哥。」小白貓道。
冷雪鵲輕輕地抽泣兩聲,極度生氣之下,那手的麻感好似加重了,直襲上手臂。
「我變成了木頭更好。省了煩心事。」她往帷幔跑去,負氣地撲到床榻上,卻越哭越傷心。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門在冷雪鵲的哭聲中悄然被推開。
冷雪鵲知道是誰才會這樣進屋,她止住哭聲,仍維持着趴在床榻上的動作。
輕輕的落地響越來越近,她很快嗅到令她心跳的男子魅香。
「鵲兒!」輕柔的呼喚讓她的怦怦狂跳,卻依舊保持着靜聽的心態。
月軒璞身子向前探去,兩隻手突然將冷雪鵲圈在懷裏。他在她怒瞪的表情下伸出食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