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方的男子突身形一動,身子前傾,接着痛苦地咳嗽起來。
受了內傷!那應是月軒璞破了陣而受的傷,此人是佈陣的人無疑。
她踩着經年厚厚的松針慢慢地向他走近,驚訝地沒發現有任何陣法,而若是一般會法術的練功時都會習慣性地佈陣以防有人驚擾。不經意間前方就傳來男子硬邦邦的話,「你是誰?」
「我倒想問問你是誰?」她駐足,又輕輕地磨着牙。
他在面前拾掇會兒,張揚地彈跳而起。
冷冷的月輝撒下來,朦朦朧朧中,她隱約看清。
此人墨發中分,天庭飽滿,五官剛毅,臉龐煞白無血色,猶如塗了厚厚的脂粉,整個人看起氣宇非凡,卻隱綽帶着一縷詭氣。
他冷若冰霜地對她道:「是誰就不必說了,同宿一個地兒。」
旁邊的那兩戶人家果然隱藏得有人。她舔了舔唇瓣,「昨日來的?」
「前兩日到的。」他鑲嵌着黑邊的寬大袖袍甩動,挾着一股詭風大步向她走來。
前兩日?她凝神瞬息,跳開兩步,隨手摺斷一根樹枝,猝然出擊。使了招冷家的劍式,劍招精妙,如不出預想,下一秒,他定會被樹枝架上頸部。
那時,她將迫他說出實話,否則,那看似毫無威脅的樹枝會因力貫而劃破他細嫩的頸部肌膚。
男子向旁邊一閃,也沒看清,就是一根樹枝攔腰掃來。
她臉色大變,收勢點足避開,滿是驚愕的眸光久久地與也是凝住的男子對接,「你怎麼會這劍勢?」
「你又怎麼會這劍勢?」男子跟着問。
冷雪鵲乾笑兩聲,被風吹得亂飛揚的髮絲掩住眼裏的狡黠,她慢慢地向男子走去。近了,他雪白的胸襟上有剛濺上的星星點點嫣紅,再靠近時,猝不及防地伸手拉向他衣領。
一本封面是羊皮的書隨風飄落,跌在草地上,她在他驚悸的目光下慢慢地拾起來。
「冷氏秘笈!」
她心頭一顫,抬頭望他,臉上的訝色越發地濃郁了。難道面前這男子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你姓冷?」
他面不改色地傲慢一笑,「冷顏!」
「冷顏!」冷雪鵲腳步一蹌,滿滿的疑光重重地落在男子身上,爾後焦躁地翻開手中書本的第一頁,卻突然合上,憤憤地把書重重地擲到他心口上。
不用看了,祖上的嚴辭遺訓開頭的那兩個字特大、特粗,哪怕是夜色下都那麼奪目耀眼。
她懊惱地背着手在林中走了兩個來回,臉色猙獰,擲地有聲地對他道:「你深夜面對陰山是想修煉法術嗎?」
他含意很深的凝望着她,那秘笈的前面可是劍法,並沒有記載法術。
她一把緊緊封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我告訴你。冷家秘笈不是陰功,也不是邪術,不用面對陰山,特意在夜晚練功。」
男子一怔,轉瞬嘲笑地道:「難道如道家修煉一樣面對靈山吸納日月之精華?」
冷顏剛才的情形應該是剛接觸那本書,或是剛開始學。不然,不會在練功的時候出現噴血的情況。也不排除是他太過聰明,想取捷徑提升修為而造成。面對陰山練功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咬牙切齒地道:「你能領悟到其中奧妙就可以一生無敵!」
如照着常理推算,男子應是她先先祖的後人,可冷家秘笈里的心法分明與道家一樣。先人之所以在秘笈中稱冷氏秘笈為巫法,也許創始人出身在巫術縱橫的什麼部落。
男子完全曲解了祖上的意思,當成邪術來修練,怎不叫她氣得沒腦沖血就不錯了。還有還有,還布了陣害人,這不是忘了祖訓嗎?
然而,更令她驚訝到極點的是冷顏這個名,如她記得不錯,秘笈至冷顏後有寥寥的幾個人留下修煉的心得。不!應該說冷顏是寫心得的初始人。
冷顏沉默會兒,眼裏閃出奇光,心悅臣服地向她拱手道:「多謝高人指點!」
冷雪鵲直覺得有點可笑,難道自己平空地到這個時空就是為了來點撥先人嗎?
「放開他!」空氣中,猝然波激而來一聲詭氣威懾的話。
冷雪鵲一凝。她能深刻地感受到強大的氣場正在迫近。而冷顏雖有修為,卻不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