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一邊絮絮叨叨地給冷雪鵲說着家裏的情況,一邊從灶上用簸箕端來兩個饃,嘴裏道:「姑娘!也沒什麼好待客的。將就用用!」
「婆婆不用。我帶了乾糧。」已經盤腿上蓆子炕的冷雪鵲笑着推了,接着從包袱中拿了幾塊桃兒酥遞給小男孩。肚子還餓着,也就留了兩塊給自己。
老婦向她投了個感激的眼神,也不勉強,自個兒拿了一個饃,帶男孩向內屋走去,臨進門時回頭好心叮囑,「姑娘!這村子一向少有人跡,傳說不祥。若姑娘夜晚聽到什麼動靜,可別出門。山野地方的不明東西可多城裏厲害。不出門就沒事。」
許是年齡大,於這方面有見識。老婦說得有幾分道理!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比如靈魂,據說是存在的。而既然有靈魂,也就有怨念。但靈魂也好,怨念也罷,終是一縷虛浮在空的弱小魂魄。若是人正影不斜、意志堅毅,根本不可能受影響。哪怕是不甘離去,心術歪邪,也只能製造幻覺來讓人害怕分神之時才會浸入身體。若這樣,就麻煩了。得請所謂懂法的人來施術驅趕、超渡。道家就常做這塊的生意。千百年來不變。至於什麼地方不吉之說,也分人來,八字大、陽剛之氣濃郁也就無事。但也不排除兩種特殊情況:
一種是別有用心的人施法相助。另一種是本體活着時超常人強大,帶着殺氣而亡。又有眾多的怨念心甘情願跟隨。而她也這才記起此行來的目的,扭過頭和顏問:「婆婆!我想問問這幾天有沒有外人到這兒來。」註:(屬純個人分析。就當胡扯吧!呵呵!)
老婦凝了凝就道:「沒有。倒是今天來了幾個官家的人,問這兒前兩日駝背山發生了什麼事。可老婦年紀大了。那地兒隔得遠,怎麼會聽到。」
「哦!謝謝婆婆!」冷雪鵲沒表露出什麼,接着問:「婆婆!這裏可還有人?」
「兒子兒媳長年在別處給人做工。幾年難得回來一次。有當沒有。」老婦有幾分傷感,嘆了聲氣接着說:「早先有人家,但現在都走了。」
冷雪鵲應了聲,下了炕,從腰間摸出些碎銀子塞給老婦。「沒子女在身邊。瞧婆婆一個人帶着孩子也不易。就當是今晚的留宿費吧!」
老婦直愣愣地盯着手心的銀子,許久都沒回過味來。還是冷雪鵲把老婦的手合攏,老婦這才擠出一抹開心笑容。推道:「姑娘!這忒太多了。」
冷雪鵲推了老婦進屋,沒一會兒,老婦樂呵呵地給她抱了床被子出來,又好似不放心地復重新關緊了門。再次叮囑她別出門。這才放心地走入內屋。
雖正值六月,可這山里分明感受不到是大熱天,絲絲涼風從破門縫隙里灌進,而且今夜的風特別的大,從來到這朝代她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風。
風宛如發怒了一般。呼嘯着、狂吼着,外面不時間歇地發出一兩聲東西被吹起又跌落的響。
她聽力極好,自是分辨得出聲音是什麼所發出。
突一聲穿破空氣疾馳向遠方的輕微異響傳來,她心頭一驚。側耳聆聽。
風還是呼呼狂暴的吹着,夾雜着枝葉簌動的亂響。
旁邊那兩戶人家果然有古怪?不對。應該是潛入了鬼影以及那巫師。
她一掀被子一躍而下,伸手快速地拉開門。
院子中,高空萬里無雲,圓圓的冷月高照。
她躡手躡腳地向籬笆院門走去。
籬笆院門在她大力的拉扯下霍地大開,一股深山裏的涼風撲面襲進。
風更狂了,怒吼着狂嘯而來,赫然在肆無忌憚嘲笑着誰。她愈加警惕起來。
探出頭。左右看去。只見樹枝晃動,並未有什麼可疑之處,視線朝前放遠,透過幾株松柏赫然發現一個淺藍色衣袍的人盤腿而坐在一塊白生生的石塊上,一縷一縷的空靈之氣從他身上蔓延出來。
那人身姿俊挺,一頭青絲披散,隨風曼妙飛揚,面對駝背山,從姿勢來看好像在練功。從寬厚健碩的身軀來看,好像是一個年輕男子。
她輕輕地磨着牙,三更半夜練什麼功?
這一刻,她驚了,情不自禁的想,難道這男子就是鬼影或是佈陣的人?
她袖中的雙手悄悄地內斂收緊,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