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爹不要我了,要新娘子……」
冷雪鵲凝眉,久久後悵然一嘆。
原來這女孩子是怕自己搶了她爹,可她爹從來對自己都是那麼冷冰冰的,假丈夫一個。卻也不怪女孩子,這理由說得過去。
她認賬了,誰讓她莫名其妙地成了人家後娘,而一想到月軒璞這一大家子難纏人精就覺得前路黑暗。
那個偽丈夫自己倒不介意與他假過一輩子,可這一家子要怎麼相處還得好好想想。
老天真是與自己作對!心情鬱悶啊!得散散!
她垂頭喪氣地走出屋門,仰頭望着天空那輪獨秀的清世皓月苦苦地笑,蓮步輕移慢慢地向樓廊走去。
染了黑虎鮮血的草被她狠狠地扔了,並刻意踩上幾腳。
月光下,她又木然僵直地向那片陰森森的楓樹林中走去。
她摸索着走到白天坐的那塊大石頭旁,冷眼四顧,隨後便坐在石塊上歇息,一會兒後,就閉目吐納練功。
許久,覺得身體輕盈了好多,便起身準備迴轉,眼前突然奇蹟般地浮現出那夢中的白衣男子影像。
他笑容依舊春風,綿綿情話從嘴裏溢出。
原來,她深夜來此並不是為了散心結,也不是為了練功,而是想再次見到夢中的白衣人。
她唇角微微美好上翹,緩緩地閉上眼,那白衣男子的話清晰了,飄渺虛幻的影像也愈加地真實。
不知何時,身子被人從後箍住,暖暖的氣息打在耳畔,伴隨着令人沉醉的平穩呼吸,她的心愈加地醉了,「你怎麼這樣真實?」
「心有里就真實!」帶着魅惑與夢幻的男磁音縈繞,箍在身上的雙臂霍地收緊,好似怕她會從懷中消失。
她臉上的甜美笑意加深,那真實感太強烈,心裏真的好喜歡。
箍着雙臂時而放鬆一下,時而收緊一下,最後是下頜悠哉地輕輕抵在她單薄的小香肩上,有節奏地輕輕晃動着身子。
那輕輕搖動的感覺如薄霧輕攏,身置一片虛空,好美!
她驀然覺得有必要驗證一下這景象是真是假,就掙扎着要轉身,而後面卻再次波激出夢幻好聽的男音,「別動。月華如夢,我們都做夢了。」
做夢!做夢好哇!醒來的第一刻就是做了一個一生一世最美好的夢!她當即放棄心中所想。
時間如流沙一樣在指尖悄悄地流逝,箍着的雙臂輕緩地放開,再沒有收攏,帶走來時的暖意,讓她在冷風中打了個哆嗦。
她回過頭,驚慌地尋找。
四周漆黑一團,並沒有任何人。
她的心一下子提高,驚意襲遍全身。
難道遇着不乾淨的東西了?不可能!這林子雖密雖涼,但潔淨,並無一絲詭異陰氣,而依據周易來解,月軒璞陽氣旺盛,府上空應是祥雲罩頂,所有沾着陰間的東西全都退避三舍。
她雖覺得不可能,可萬法皆無絕對,只是相對,因而她還被剛才詭異的情形震驚了,提着裙裾高一腳低一腳地瘋狂朝來時跑去。
來到路邊,差點與一人相撞,驚恐萬狀之下連着向後躍開兩步,與此同時厲聲大喝,「是誰?」
「少夫人!卑職巡夜到此,不想就遇着了少夫人。」
「甫青?」冷雪鵲愕了愕,臉上神色變幻,眸光變得幽深難測。
甫青低垂着頭,她看不清他臉上是何表情,而大腦飛速運轉,心驚甫青是否看到她進入月花前的閣樓。
那可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一幕,如若泄露,不管是誰,她都得讓他在這世上消失。
「你……你看到了什麼?」
「卑職剛到。什麼都沒看見。」甫青一直維持着施禮動,平靜的態度不容人質疑,「少夫人!夜這般深,還是回去歇息吧!」
既然甫青說什麼都沒看見,那她也只得往好處想,也許正如甫青所說,他剛剛來到這兒。而細細地想來,去月花閣時身後並無人跟蹤,若有,逃不過風吹草動了如指掌的她耳朵。
她神情一松,臉色軟潤,終自嘲一笑,「我白天掉了腰墜在這兒,這會兒想起,心急就來拾。」
甫青不再說話,只是給她讓出一條路,做了個恭送的動作。他不遠不近地一直護送她到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