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要離開一些時日了。」
曾毅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說完這句話以後,就不在吭聲了,屋內的氣氛顯的有些沉寂。
「哦。」
李韻兒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變都有些顫抖:「是要離京上任的麼?」
顯然,李韻兒有些誤會了,以為曾毅是出京為官,不打算帶她一起去的,這倒也符合這個年代女人的心思。
在李韻兒來看,她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而且,現如今更是父母雙亡,雖和曾毅以夫妻相稱,可是,卻並未有夫妻之實。
現如今相公飛黃騰達了,看不上自己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想什麼呢?」
曾毅從後面輕輕攬住了韻兒纖細的腰肢,憐惜的道:「聖上下旨,讓相公離京查案的,是不能帶家眷的,若不然,相公豈會願意和你分離?」
「真的?」
李韻兒仍舊有些懷疑,不過,卻已經是十分相信了,只是心中的不安讓她仍舊有些害怕罷了。
「當然是真的了。」
鬆開了抱着李韻兒腰肢的雙手,曾毅從懷裏掏出了明黃聖旨,然後展開,含着笑意的道:「你看看,這可是如假包換的聖旨。」
說起來,這個年代的女性除卻大家閨秀外,其實都是不怎麼識字的,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
而李韻兒雖是家窮,可卻識字,甚至偶爾舉手投足之間還有一些大家閨秀的氣質,這倒是讓曾毅有些不懂了。
雖然穿越而來,佔據了這具身體,也繼承了一些的記憶,可是,大部分記憶曾毅卻是根本就沒有的,而且,更不敢問,生怕引來懷疑。
而這其中就有李韻兒身世什麼的一些具體緣由,曾毅其實是都不知道的。
果然,仔細盯着聖旨看了許久,一字一句的琢磨着,甚至比曾毅看的都是仔細。
「相公沒騙你吧?」
曾毅笑呵呵的攏了攏韻兒額前的長髮,臉上帶着絲笑意,其實,此時曾毅心裏卻是對韻兒充滿了內疚的。
自己落魄到時候,是韻兒一直在照顧自己,甚至用那雙芊芊細手去替人漿洗,雖說那時候還不是自己這個靈魂,可是,這份恩情,讓曾毅憐惜。
而現在,自己也算是飛黃騰達了,可是,卻又馬上要離京了,要把韻兒一個人留在京城。
私帶家屬,曾毅也不是沒想過,可是,這次是去查案的,指不定會惹來什麼禍端,若是私帶家屬,被人發現,到時候,自己的罪責肯定是免不了的。
而且,曾毅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此次的案子極大,甚至,若是真牽扯到了一些大臣的利益,指不定自己這個奉旨欽差的小命都會交代在河南。
雖說謀害欽差如同造反,可是,真若是被逼到絕路了,絕對會有人兵行險招的。
是以,曾毅不能,也不敢帶韻兒去。
「相公才剛上任,就被朝廷委以重任,恐怕……。」
韻兒並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按理說,婦人是不能干涉事物的,而且,後面的話若是真說出來了,怕惹曾毅生氣。
「你是怕我能力不足吧?」
曾毅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把韻兒沒敢說出來的話自顧自的說了。
「唉。」
嘆了口氣,拉着韻兒在椅子上坐下,兩人挨着,圍着火盆,借着微弱的紅光,可以看到曾毅臉上的一絲愁容。
「你說的這些,我豈會不知?可是,這是皇命,豈能違抗?」
拉着韻兒仍舊有些發涼的小手,曾毅道:「不過,你放心,相公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知道該怎麼做事的,定然會完好無損的回來。」
曾毅這麼一說,韻兒只能是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陪笑道:「我自然是相信相公的。」
話雖如此,可韻兒心裏,卻是更加的擔憂,當年,若非機緣巧合,抄家之時,她年紀尚幼,且正巧不在家,才算是逃過一劫,被人收養,時至今日,容貌變化,倒也無人認得。
是以,李韻兒深知官場險惡,尤其是此次相公的差事,可是,她也知道,正如相公所說那樣,皇命不可違。
「相公放心去吧,韻兒會在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