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南陽府的卷宗?」
曾毅看着跟前的一冊卷宗上的標註,忍不住從架子上拿了下來,然後緩緩翻開。
讓曾毅有些吃驚的,是這案宗上記載的,正是南陽境內發生的糧倉事件,也就是知府衙門指使衙役官差打死準備搶奪糧倉的案卷。
按理說,搶奪糧倉,這是死罪,可是,當時的情況卻是很特殊,南陽府卻是要付主要責任的。
而且,這件事,就算是拿到朝堂上去論,恐怕也沒有哪個官員敢說這些百姓該死,且不管他們心裏到底如何想的,可是,只要敢說出來,絕對會被人給罵死的。
且,真論起來,這些被打死的百姓也卻是冤枉。
這卷宗的記載,卻比曾毅到南陽還要早些日子,應該是這件案子剛發生以後就被人告狀到了提刑司來的。
見曾毅拿着這冊卷宗發呆,董宣這個按察使自然知道之前曾毅在南陽府的行為的,是以,趕緊上前,站在一旁給曾毅解釋了起來。
「這個案子,之前為何一直不查?」
曾毅臉色不變,只不過,聲音當中卻有着一絲疏遠和冷意了。
曾毅雖然是準備和董宣合作的,可是,若是董宣也是個不辦實事的傢伙,那,曾毅對他可就要有變化了。
董宣卻是苦笑,道:「曾大人該是以為下官對南陽府官官相護吧?」
曾毅不語,卻是看着董宣,顯然,是在等他下面的話了。
「這案子,下官也想查,可是,卻查不成。」
董宣嘆了口氣,臉上浮出一絲憤怒之色,道:「那告狀之人,第二天就突然暴斃了,仵作檢驗,卻是摔死的。」
「這雪天雖然滑,可也不至於摔死人吧?若說是摔死一個富家公子哥,這種人有的體弱多病,倒還有可能,可摔死一個莊稼漢,卻是沒那可能吧?」
董宣的臉上露着濃濃的諷刺之色:「可是,就這麼一個莊稼漢,竟然摔死了,而且,還是在提刑司的衙門內摔死的,原本,下官是看他可憐,而且,告的是南陽府,是以,讓他住在衙門內,也算是護他周全,可,誰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告狀之人死了,雖然仵作什麼也沒檢查出來,可是,本官卻不傻,那日,本官憤怒了,太囂張了,這是視提刑司為空啊,本官想要抽身去南陽查查此事,可卻被別案子給牽扯住了,只能是派人前去查查此事,結果,回來以後,卻是什麼消息都沒探查到,當時,本官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些淵源,可卻暫時也抽不開身,直到左布政使大人被召去京城,也就是大人您來開封的時候,可那時,這案子,卻已經被大人您給破了。」
說完這話,董宣卻是看着曾毅,道:「若是大人有所懷疑,下官把這些日子因何纏身的事情也可以給大人說說,只是,恐怕時間有些長罷了。」
「這倒是不必了,我相信董大人的話。」
曾毅搖了搖頭,不是說他就這麼輕信了董宣的話,而是董宣說話時身上的眉宇間的那絲怒氣,不似裝出來的,而且,之前董宣還等於是當着自己的面,和右布政使鬧翻了。
這些,結合起來,都是可以讓曾毅相信的話。
「若是這樣,那,這布政司恐怕是要有些……。」
曾毅淡淡的說着,聲音不高也不低,可卻只是在屋內能聽到,甚至開着屋門,外面都聽不到的,而且,後面的話,曾毅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出來。
有時候,有些話,可以隨意說,可是,再為官以後,可就不行了,哪怕是你自認為關係很好的官員之間,也不能隨意說的。
這年頭,官員之間,也是有無間道的存在的,更何況,還有那神出鬼沒的連閨房話都能一字不差記錄下來,更何況是他這種話了,萬一哪句不當的話被傳了出去,可都是自找麻煩的。
「這個,下官也說不準,不過,應當是如此吧,只是,下官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董宣卻也不敢保證,而且,說話也是刻意含糊的很,除去知道情況的以外,否則,沒人能夠清楚他們兩個人在說些什麼內容。
「真讓讓人頭疼。」
曾毅搖了搖頭,就把南陽的案宗給放下了,已經解決了的案子,沒必要在看了。
「這個卷宗大人不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