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緩緩遠離蕪城,漸漸的蕪城城牆已是被路旁的樹葉遮擋,看不到了。羅江便回身坐下。
「死狗,起開。」
羅江將自己的衣衫下擺從傻狗頭頂上拽過來,見傻狗正要開口,羅江突然想到身邊還有人,連忙一腳踢了過去。
跟羅江坐在一輛車上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十分健談的樣子,對羅江道:「小哥也去南陽城啊?」
羅江轉過頭去,同樣笑道:「是啊,去南陽城。」
中年男子看了看羅江背上的包裹,問道:「小哥這是去南陽城做什麼?」
「投奔親戚。」羅江編了一個謊言。
中年男子笑了,「我和你一樣,也是去親戚家裏。閨女嫁在了南陽省城,姑爺是官府任職的。哎,去一樣不容易啊。」
羅江不禁道:「南陽城距離蕪城不過二百里路,一日便能到達,能有什麼難的。」
中年男子搖搖頭,「看來小哥是第一次出遠門啊,從蕪城到南陽城的二百里路可不太平。這條道上,經常有匪盜出沒的,凡是遭遇這伙匪盜的,財物全部都要留下,並且時而也做出殺人的舉動來。危險着哪。」
羅江頓時心中一緊,他不曾想到,官道之上竟有土匪出沒。
不過中年男子接着寬慰道:「小哥放心吧,咱們跟的這個商隊人多,應該是安全的。」
羅江不由搖了搖頭,果然,大勤國的盛世王朝只是表面的光鮮亮麗、歌舞昇平。太平,是不能面面俱到的。
隨着一路閒聊,已是離開蕪城有五十里遠,看看日頭也到了正頭頂,火辣辣的照射下來。商隊內的人都躲在自製的陰涼帳篷下。
商隊的人宣佈車隊暫時停下休息,將馬車拉到了道旁樹蔭底下,然後挖土砌灶拾柴燒水,準備做一頓飯吃。
而羅江是交了伙食費的,便靜等着午飯做好。
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下,羅江解下腰間的水囊灌了一口,然後給傻狗也喝一口。
「注意點,別舔到了壺嘴……」
羅江話未說完,傻狗的大舌頭已經將壺嘴舔了一遍,他不禁一巴掌抽在狗頭上,罵道:「傻狗,你都舔了,還要我怎么喝?」
傻狗委屈的後退了一步,轉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靠近,於是小聲的道:「江哥,我會說人話,已經算是半個人類了,所以你不能嫌棄我,否則我會傷心的。」
羅江一陣好笑,「你從哪學的,說話一套一套的,別說你會說話,就是會唱歌,也還是一條狗。」
「算了,算了,你不把我當人就不當吧。」
傻狗擺擺爪子,旋即將目光鄭重的看向羅江,「江哥,我一路都在沉默,你知道我在做什麼嗎?我在思考。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你聽聽好不好聽?」
「我熱,暫時不想聽。」
「江哥你不聽以後怎麼稱呼我?」
「很容易啊,肥狗,懶狗,賤狗,色狗……」
「江哥,你傷到我了。」
傻狗擺出一副心痛的表情,「為了想這個名字,可累死我了。我以後叫巴薩羅,裏面還有你的姓哦,江哥你看怎麼樣?」
「好吧,好吧。」羅江無所謂的道。
傻狗立刻湊了上來,「你先喊一聲,我聽聽。」
「知道了,知道了,我記住了。死狗,走遠一點,你不知道熱啊。」
羅江推着巴薩羅的脖子將他推遠。
巴薩羅還要與羅江鬧騰,卻是突然間耳朵豎起,鼻子嗅了嗅,對羅江道:「江哥,有人過來了。」
羅江一愣,沒片刻,只聽大聲的呼喝聲從另一旁的樹林中響起。
樹林晃動間,一個個雄壯的身影跳了進來,他們足有二十幾人,每一個袒露着胸膛,胸前一大片的胸毛,並且手中提着朴刀,十分的駭人。
「是強盜!啊,遇到強盜了。」
車隊中隨行的人頓時大亂了,可是屬於商隊的人有遇到匪盜的經驗,連忙大喊,「不要逃,躲在馬車旁邊,千萬不要逃。」
可是終究有人不聽的,他們驚慌逃竄,可是下一刻只聽「嗖嗖」兩聲輕響,兩根箭支已是將其中兩人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這才驚駭的止下腳步,嚇得不敢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