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周家的一家都來看過她一次，與上次相比，她明顯看出爺爺和奶奶頭上的白髮多了起來，總是笑意盈盈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疲態，還有周母離開時回頭看她的那一眼，陰冷，警告，以及仇視，讓她內心不詳的預感如病毒一般擴散開來。
一周後，慕小西終於可以擺脫床的封印了，當她坐上輪椅的一剎那，她從未覺得輪椅這種東西如此可愛。
只是，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周暮生時，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小楠，你不是說等我好點就可以見到他的嗎？為什麼你們都不說話？」慕小西顫聲道。
周雅楠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啞口無言。
房間內依舊是一片沉默……
窗外是難得的好天氣，護士們或攙扶或推着病人出來散步。陽光透過窗打在慕小西的臉上，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透明。
不知過了多久，慕小西抬起頭，眼神堅定，看着周雅楠和寧語。
「小楠，我要見周暮生！」
「你不配見他！」寒冷而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慕小西的眼神下意識地朝門口飄去，剛好看到周母推開門走了進來。
「媽，你怎麼來了？」周雅楠驚訝，她現在不是應該在m國嗎？
「我來是為了告訴她，讓她以後不要再纏着暮生了！」張靜雨沒有看周雅楠，站在慕小西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慕小西微微低頭，默默承受那赤果果的厭惡的目光。
這個時候，如果她還相信周暮生沒事的那種鬼話，她才是真的傻。
她低聲道：「對不起。」
即使她知道這句話並沒有什麼用，但還是想表達自己的歉意。
「對不起？你以為對不起就能讓我兒子的眼睛看見了嗎？」張靜雨的聲調突然拔高，利劍般刺入她的胸口。
慕小西瞳孔驟然放大，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這個雍容的女人。
「媽，夠了！」周雅楠走過來將張靜雨拉出去，只是還沒拉出去，另一條胳膊就被慕小西拉了回來。
張靜雨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剛剛身上被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語氣惡劣，「你做什麼？」
「阿姨，我可以做他的眼睛，您讓我見他一面，我什麼都願意做！」慕小西沒有在意張靜雨的動作，再次抓住她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任她怎麼掙扎，死死地不鬆手。
張靜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也不在意她的無禮舉動，嘲諷道：「你配嗎？我告訴你，你連我兒子的一根毫毛都配不上！」
慕小西愣了愣，張靜雨趁機把手臂抽出來，不用周雅楠拉，大步走向門口。
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又轉過頭，對着病房裏的人道：「我警告你，以後不准再接近暮生！還有，以後就不用去雨辰上班了，你這尊大佛我們供不起！」
說完，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去。
「對不起，小西，我媽平時不這樣的。」周雅楠抱歉地看了一眼慕小西，連忙跑出去追張靜雨。
她看了一眼寧語和蘇涼，見他們都擔憂地看着她，她無力地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半晌，她開口，「你們知道周暮生現在在哪嗎？」
寧語坐到她旁邊道：「小西，其實周暮生在你們被送進來的第二天就被轉到a市醫院了，但現在人在m國。」
「對不起，小西，本來我們不該瞞着你，但怕你擔心所以就想等你好點再告訴你。」
慕小西無力地癱坐在輪椅上，原本她很高興能坐上這個輪椅，現在卻恨不得長着一雙翅膀飛到m國，去見最想見的那個人。
...
第269章 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