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看他，但是慕小西感覺到他的呼吸明顯一窒，然後她聽到車輪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的同時，身體向前傾了一下。
莫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唇蠕動，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你們……同居了？」
慕小西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笑道，「沒有，你別多想，就是我出院之後，他心裏覺得過意不去想親自照顧我。」
他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他照顧你是應該的。」
以為他是在說綁架的事，慕小西目光悠遠地望着前方，「其實，我是自願的，他沒什麼愧疚的。」
莫霍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傻瓜。」
波瀾不驚的清眸溢出一絲笑意，莫霍將手收了回來，重新發動了車，黑色的轎車緩緩消失在街道上。
車子緩緩停在周暮生家的門口，慕小西利落地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剛想和莫霍告別，沒想到莫霍也下了車，緩緩走到她的面前。
她仰頭，真誠地邀請他，「要上去坐坐嗎？」
「不用了。」他微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回去吧，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他，點了點頭，總覺得今天的莫霍好像有點不對勁。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說的好像自己要遠走一樣……
看着她眉頭擰起來，他不自覺地撫平她的眉，故作輕鬆地說道：「小西，我後天就得去英國繼續深造了，現在給個送別的擁抱怎麼樣？」
「啊？」慕小西張大了嘴巴，怎麼突然要出國深造，他不是已經造的夠深了麼？
「學無止境啊，總覺得自己還學得不夠，想去充實自己，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莫霍繼續說道，俊朗的臉龐浮現出嚮往的神色。
慕小西心裏有點莫名的傷感，她沒想過莫霍會繼續出國深造，在她心裏，她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上前一步，抱住了莫霍，素手拍了拍他的背，「那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
莫霍身體一僵，隨即放鬆下來，本來慕小西主動抱他，他心裏很高興，但是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的心瞬間便沉了下來，幸好自己沒有把心意說出來，她一直都當自己是普通朋友的不是麼！
他伸出手，在她離開之前，緊緊地抱住她，像是失去了什麼，又好像要抓住什麼一樣。這輩子，也許只有這一次，能和她這樣親密的接觸了。
借着朋友的名義，這樣和她擁抱，將自己的那些不可能得到回應的小心思深埋到暗無天日的海底，從今以後，以朋友的名義守護着她。
很久以後，莫霍想起那個夜晚，他的心都漲的滿滿的溫暖。他真的很感謝慕小西以朋友的名義擁抱他，感謝她並沒有放棄他這個朋友。
和莫霍分別，慕小西心情沉重地走到客廳，一進客廳，就覺得客廳的氣壓比外面低了不止一個層次。
隨手開了燈，燈光霎時充滿了整個空間。落地窗對面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低氣壓製造者。
他黑着臉看着她走進來，深邃的眼底颶風肆意侵略，慕小西努力擠出個笑，說了句「我先上去了」，便逃似的上了樓。
不知道為毛，她感覺讓這個男人不爽的源頭就是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覺得還是跑得遠遠的比較安全。
